第二天我本來要帶凡凡去醫院的,結果他就是不肯,不管我怎麼哄都無濟於事。
他一直跟我強調,他沒事。而我看他臉色紅潤,也不像有什麼,便沒有說什麼。隻帶他去醫院做了日常的透析,就回來了。
我沒想到,我對孩子的縱容,竟是致命的毒藥。
大概一個月之後。
那是中國比較特殊的一個日子,七夕,多少朗有情妾有意的新人在今天結為連理。
我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情侶,隻有羨慕的份。
罷了,我這一生,守著凡凡就好了。
上天並不會因為某個人的退步而放過誰。你乞求得越少,它反而讓你遭受更多。
“凡凡!”
我帶著他出去買菜,在回家的路上,凡凡竟然暈了下去。
他的手在我麵前滑落,如同利劍一樣刺進我的心髒。
“凡凡!你醒醒!凡凡!”我抱著凡凡跪坐在地上,全然不知不顧形象撕心裂肺大喊。
街上的人好心人趕緊給我打了120。
因為在街上,所以送去的也是一家市內有名的大醫院。
看著凡凡蒼白的小臉,我隱隱覺得,這次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我真的慌了,比上次在g哥那接受懲罰還要慌。
車輪滑在地板上的刺耳聲音,在這空曠的醫院內回響不絕。
當急救室的燈滅了,醫生摘下口罩對我搖搖頭的時候,我直接癱坐在地上。
世界已經崩塌了,我哭不出聲來,有句話叫做哀莫大於心死。
“這位女士,不要著急,情況是不太好,但暫時救回來了。一會轉icu,你現在去前台辦一下手續。明天我們給你具體的報告。”醫生見我如此,便知道我是誤會了,趕緊把我拉起來。
沒……沒死?
太好了太好了,隻要人還在,就有希望。
我聽話得點點頭,踉踉蹌蹌地去交了錢。
刷了多少錢,我不在乎。隻要凡凡能救回來。
錢交了之後,我被一個護士帶到凡凡所在的icu。
“你兒子在裏麵,但現在還不太穩定,為了預防感染,你暫時不要進去。”護士對我說,聽不出情緒。
她應該早就習慣了吧?醫院裏每天那麼多的生離死別,她應該見怪不怪。
我隻能趴在門上,透過玻璃去看凡凡。
病房裏麵很安靜,隻有儀器滴滴滴的冰冷聲音。凡凡身上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罐子,脆弱得好像會隨時撒手人間。
我心痛到不能呼吸!恨不得躺在裏麵的那個人是誰。為何上天對他如此不公?
一出生就背負了野孩子的罪名,一出生就不受待見,後來又天天遭受病痛的折磨。我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我的孩子才會如此?
我坐在病房外麵,征征地看著凡凡躺著的地方。
迷茫,無助,湧上心頭。
拿出手機,滑開通訊錄,點了下謝雲樓的名字,就撥了出去。
我在這城市裏,能依靠的,真的隻有他了。一個月也差不多了,他應該有可能出現吧?
當手機裏傳來對方關機的提示音後,我知道,他肯定還沒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