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迫不及待地拔下針頭，連針口都沒有處理，直接下了床。
許是一時間不適應，我突然覺得有點暈，但已經顧不上了，穿上鞋子，急急忙忙就往外跑。
我差點撞到了前來找我的醫生。
“汪小姐是吧，你隨我來辦公室吧。”是一個不認識的醫生。
是凡凡的報告出來了嗎？我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
我隨他來到了一個掛著腎髒科主任牌子的辦公室。裏麵不大，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資料。牆上了掛一幅人體結構圖。
“坐吧。”他招呼我坐下。
“主任，我兒子怎麼樣了？”屁股都還沒粘到凳子上，我就急急忙忙問道。
他推了推眼鏡，看了我一下：“其他家屬呢？多點家屬一起商量，可能會好點。”
“我……我是單親媽媽，我也沒有父母。”我開口道。至於那苟且偷生的所謂母親和所謂繼父，是不能算是我父母的。我汪菲菲，就是個孤兒。
主任明顯沒有想到我是這樣的背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良久才跟我說了句對不起，才小心翼翼滴開口，話裏全是不忍：“你兒子，有腎病你應該知道，也治療過，對吧？是這樣的，病人一個月之前，就有腎衰竭的反應，但是不知道為何，你一直沒有送醫，耽誤了救治的時間，所以這次隻能直接進icu。”
“一個月前，一個月前？”我喃喃自語，猛地想到了那天凡凡暈倒的事情。
是我害了凡凡啊！我後悔莫及。如果不是我縱容他，也到不了今天這種局麵吧。
主任給了我一點時間消化信息後，才繼續說：“經過這兩天全方位的一個檢查，我們發現病人已經病入膏肓，隨時都有可能挺不過去。現在隻有兩條路，第一，一邊保守治療，一邊透析。第二，換腎。”
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懂，隻知道凡凡現在很危險。我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淚眼婆娑地問道：“哪個方案可以救我兒子呢？”
“換腎，存活下來，並且保持長久的機率比較大。保守治療的話，隻能是盡量延長他的性命，減少他的痛苦。至於他什麼時候會有生命危險，這個還得觀察。”主任看了一眼手中的數據，平靜地對我說道。
“那就換腎，要多少錢？隻要能救活我的兒子，要我的命我也願意。”隻要有一線的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汪小姐，別著急，聽我說。”主任對我的反應既是了然又是無可奈何，“換腎需要腎源，而且必須是匹配的，不然隻會加速病人的死亡。對於這個手術的難度以及風險，我跟你說清楚。你自己考慮，免得到時候人財兩空。當然，我們醫院肯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去救治你兒子，但凡有一絲的希望，我們都會盡百分之百的努力。這個汪小姐你放心。”
主任的話讓我心裏一暖。這跟之前那醫院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你說。”我做好了心裏準備。
主任叫我如此，也不再有所保留，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第一，病人情況緊急，必須盡快匹配到腎源，而目前，暫時沒有發現匹配的。第二，手術風險是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即便有了腎源，病人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下不了手術台。第三，換腎以及後期維護的費用，大概在一百萬左右。”主任一口氣把三大難點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