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的拖拉機是才買不久的東方紅1204,四輪驅動拉一個爬犁根本沒有誤車的可能,要是車本身不壞,他耽誤了我的時間當然要給我一個解釋。
我找來的這些人都是人情,讓我們在山上白挨了三個小時的凍。在山上要是不幹活不運動可不是好受的滋味,要不是我們呈三角形攏了三堆火,在加上帶來的高度白酒,這些人非凍個鼻青臉腫不可。
二狗子磕磕巴巴地說出了原因。
原來臨到我的車次是被張寶忠家給截胡了,確切地是被張寶忠的兒子張疇給截了,張疇截了我的車把他家的柴禾拉回去了。
“張疇截你就去他家了?”我的臉色依然陰沉著,特麼是要是不講順序誰截算誰的,我早就把我家的柴禾拖回去了。
“小風,你也知道張疇的底子,我根本弄不過他呀!我就說一句不行,他的耳光就差點落我臉上。”
啥時候四十二又出了個這麼囂張的人?這小子比我大好幾歲,我有好幾年沒看到他了。
“你沒說這一車是我家的嗎?”
“說了,他說你算個屁!”
我沉著臉看二狗子,我要確定他這不是張口胡說。
“你不信?你可以去問,他截我車的時候我剛給韓國富家卸完柴禾,韓國富家當時有七八個人在場,蔣炳昌、楊宏遠、於慶義他們都聽見了。”
張疇現在也在神吳縣一個什麼廠子上班,這家夥從小就對武打片癡迷,然後就買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武術書,沒人教就自己比劃,一直練到現在,據說也挺厲害。
“他家的分柴區在哪兒,我怎麼沒看見?”
二狗子一指山那邊:“他家的區域在山包那一頭,你當然看不見了,不過他家的柴禾拉都拉回去了現在哪兒沒人了。”
我沒在做聲,人家柴禾拉回去了還留人幹什麼,那兒都沒人我還咋呼什麼。
現在主要的還是把柴禾拉回去,別的先放一放再說。
我和六七找來的人七手八腳就把柴禾裝到了大爬犁上,用鋼絲繩捆緊後,就下了山。
二狗子開著拖拉機歪歪扭扭地順著臨時開出的一條簡易盤山路下了山。
而我則領著給我裝車的這些人走下了山,在山上我們是不敢坐拖拉機的,萬一翻了怎麼辦。
到了山下平緩的地方我們爬上爬犁回到連隊。
卸了車天也就黑了,我母親早就做好了飯菜,找人幫忙怎能連頓酒也不管,我陪著這些幫忙的人喝酒吃飯,一直到晚上八點多鍾才散。
第二天九點多鍾,我向張寶忠家走去。
張寶忠家在連隊中間那條大路的北邊住,我走到他家門口對著他家高喊:“張疇,滾出來!”
我連喊了三聲。
首先滾出來的不是張疇,是他爹張寶忠。
“哎呀!大侄子咋回事兒呀?”
“張叔!這沒你事兒,是我和你兒子的事兒,讓他滾出來。”
張疇一邊往頭上戴棉帽子一邊從屋裏衝了出來:“小臂崽子你要幹啥?”
我伸手指著張疇:“聽著張疇,昨天拖拉機的事兒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以後你回四十二一次我砸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