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愣怔了一下，似乎有些沮喪。
姬遠玄歎了口氣：“可惜我隻看了你一眼，就知道你絕不是他。”
“哦？為什麼？”
“因為他要殺我，根本就沒有必要偽裝。”
老人大笑了起來：“看來你得罪的的確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姬遠玄點點頭：“隻有最了不起的人才能把我逼到這種鬼地方來。”
老人不說話了，過了一陣，姬遠玄問道：“你本來以為我是什麼人？是不是來殺你的人？”
老人想否認，又不能否認。他慢慢坐了下來，就坐在姬遠玄的身邊。也不知過了多久，老人忽然長長歎了口氣：“我們一塊走吧。”
姬遠玄什麼都沒說，讓老人躺下，就躺在自己的身邊。現在他就算明知李橋近在咫尺，他也走不動半步了。
“你叫什麼名字？”老人問。
“這一點你不必知道。”
“那我怎麼稱呼你？”
“你隻要知道我隻一個大混蛋就足夠了。”
“你是一個大混蛋？”
“一個對不起朋友的大混蛋。”
“我明白了，要殺你的那個人，就是你的那位朋友，對嗎？那你可真的算是個十足的混蛋。”
姬遠玄冷冷一笑：“你似乎能猜到很多的事情。”
“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你就會明白，世間有很多事情，真的可以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老人側過頭，看著姬遠玄，忽然說：“我當然不能就叫你大混蛋，這豈不是太沒有禮貌了嗎？”
“你可以叫我大混蛋，因為我本來就是。”
過了很久，老人說：“大混蛋。”
姬遠玄嘴角抽動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輕應了一聲。
老人笑了起來，說：“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你為什麼不問我是誰？叫什麼名字？”
“我不必問。”
“不必？”
“反正我們現在都已快死了，你幾時聽見過死人問死人的名字？”
老人看著他，又過了很久，終於說：“我想你已經通過了考驗。”
“考驗？”
“是的，地獄山莊並不是所有混蛋都能進的。”
姬遠玄全身一震，身體瞬間恢複了力氣。他翻身坐了起來，老人也跟著起了身。
“你是地獄山莊的人？”
“從看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想起了一個人。”
“什麼人？”
“天海城赫赫有名的姬公館館主，姬遠玄。”
姬遠玄有些驚訝，他沒有說話。
“但我卻想不到姬遠玄會變成這樣子。”
“你認為姬遠玄該是什麼樣子的？”
“貴族氣息極重，不苟言笑，而且架子很大。”
“我也聽說過。”
“所以我一直以為姬遠玄一定是個很英俊、很神氣的人，可是你現在看起來卻像是條……”
他沒有說完這句話，姬遠玄卻替他說了下去：“卻像是條被人追得無路可走的野狗。”
老人也笑了：“看來你惹的麻煩一定不小。”
“很不小。”
“像你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是因為女人吧。”
姬遠玄苦笑笑：“不幸的是，就是因為女人。”
“你朋友的女人？”
“不幸的是，就是我朋友的女人。”
“那女人的丈夫是誰？姬公館在國內外勢力很大，黑白道都有它的關係網，還有誰能把你逼得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