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遠玄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說,隻是把杯中的溫酒倒進了嘴裏。
葉靈又歎了口氣:“你若喝醉了,他的機會就來了。”
“我知道。”
“但是你還要喝?”
“既然他決定要殺我,反正總會等到這個機會的,我為什麼還不趁著沒有死的時候多喝幾杯?”
喝酒和吃飯不同,平時隻吃三碗飯,絕對吃不下三十碗。可是平時滴酒不沾的人,卻絕對有可能千杯不醉。
姬遠玄從不飲酒,但並不代表他不會喝酒,沒有酒量。他能喝很多,而且很不容易喝醉。
兩人喝到很晚,葉靈已經喝的人事不知,趴在桌上睡著了。姬遠玄把外套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獨自走進了寒夜中。他也喝了很多,這一頓酒足把他這一輩子的酒都喝下去了。酒是地道的燒刀子,勁頭足,來的快去的也快。姬遠玄感到一陣暈眩,可他還是有自信自己走回去,從小到大,他從沒有迷過路。
有時一個人縱然已喝得人事不知,還是一樣能認得路回家,回到家之後,才會倒下去。你若也是個喝酒的人,就一定也有過這種經驗。
很快,他便推開了院門,院子裏一片漆黑,柳青似乎已經睡了。
一路走回來,酒勁也散的差不多了,姬遠玄定定神,推開了房門。屋裏沒有開燈,可他還是瞬間感覺到裏麵有個人。
一股淡淡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姬遠玄腦子裏瞬間一片轟鳴,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酒勁似乎又上來了。
“我知道你是誰,你不出聲我也知道。”姬遠玄指著那個人笑了起來。
“你想殺我?沒那麼容易!我可不是他們,我可是姬公館館主,姬遠玄!”他猛地一伸手,手裏多出一把銀色的槍,李橋送給他的槍。
“不動?你害怕了吧?因為我已經開始懷疑你了。不光是我,專家也開始懷疑你了,就連那個小葉,也讓我堤防你!白店封,你在這裏等著我,是不是真的想殺我?”
屋子裏的人還是不出聲。
“其實我理解你,你是白大爺的兒子,二十年前建莊也有你的功勞。你年輕有為,按理說莊主應該是你,而不是那個半隻腳已經進了棺材蓋的老頭子,對嗎?所以你得殺啊,把莊主的人都殺了,好讓他成個光杆司令,你就能順理成章的當莊主了,對不對?我也是會員,也是莊主的人,所以我也得死,隻不過就是早與晚的問題……”
姬遠玄嘴裏絮絮叨叨,走進屋裏關上門,打開了燈。還是沒有回聲,卻有了光。光照著一個人的臉,一張灰色的臉,那雙睜得大大的幾乎要飛出眼眶的眼睛,正瞬也不瞬的盯著姬遠玄。
“我們既然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就不需要如此沉默了,何況……”
他沒有說下去,因為他突然發現坐在那裏的人真的已經成了一個死人。
不是白店封,是專家。
專家死了,而且就死在姬遠玄的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