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上學去哪裏?”心中雖有怨言,卻不敢表現出來。
“我馬上就要畢業回國了,反正你要跟我一起回去。”
“可是我的學業還沒有完成,回去能做什麼?連個像樣的文憑也沒有。再說了,怎麼跟媽媽交代?”雖然當著顧媽媽的麵,我從未喊過她媽媽,可是跟顧言霆在一起的時候,是我唯一可以這樣親昵地稱呼她的機會。
“你不需要跟媽媽交代,我會跟她說。反正你來法國也是為了照顧我,回國後你還是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什麼?”我明明是很怕顧言霆的,可是每次聽他講話,我的思維總是會慢半拍。
“照顧好我就好了。”
什麼照顧好我就好了,跟說繞口令似的。
我站在顧言霆的對麵,十指交纏,大概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了。他輕輕哼笑了一下,伸出雙手幫我打理淩亂的頭發。
“還疼嗎?”我從未聽到過他如此柔情的聲音,像是來自天籟,又像是一場幻覺。
時空靜止,我忘記了回答。
“怎麼,不會是疼傻了吧?我們去醫院!”
看我仍然沒有反應,他便打橫抱起我,一路向前。我毫無防備,一頭撞進他的懷抱,額頭抵在他胸口的瞬間,我聞到愛情的味道。
我想我就是在那個時候喜歡上顧言霆的。也或者,我喜歡了他很久,隻是在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的愛情被徹底照亮了。
我們的衣服上有相同的洗衣液的清香,可是那天我聞到了一股隻屬於他的氣息。我將麵頰緊緊貼在他的胸口,貪婪的呼吸著。
“你這個樣子,我是真想象不出來你怎麼跟人家打的架。”顧言霆的語氣裏透露出滿滿的不可思議與嘲笑。
我伸出十指做狗刨狀,說:“用撓的。”
“那你撓人的功夫倒是挺厲害的。”
顧言霆笑了,他第一次笑得那樣爽朗,那樣清脆。我也突然記起,他才過了二十二歲的生日。他這個本該是風花雪月的年紀,卻過早地承擔起了整個家族的命運。
“我跟別人打架,你不怪我嗎?”我鼓足勇氣將一直擔心的問題說出來,真怕他在外麵給足我麵子,回家又是一通教育。
“沈時念,這是我第一次由衷地欣賞你。”他的語氣果然是前所未有的愉快和輕鬆。
“欣賞?”那可真是太難得了,我暗自思忖。
“你知道嗎,從小你就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不過我能讀懂你眼神裏的倔強。我一直盼望著能把住在身體的那隻小獸放出來,隻可惜我今天沒能親眼見證你獸性大發的樣子,太可惜了!”
我本來是應該生氣的,可是難得顧言霆肯放下他少總裁的架子,笑得如此爽朗清脆。
我也忍不住春心蕩漾,就不同他計較了。反正就算是計較,我也隻能在心裏發發牢騷,又不敢對他怎樣。
半年後,我跟著顧言霆回國。顧媽媽也果然沒有詢問我退學的原因,因為接下來的事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