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應付這種場合,我也是有點煩的。
我不耐煩地看著他們念禱詞,披著紅袍站在一邊。
老實說,這紅袍我真想把他們撕下來。
他們跪下念完後,我把紅袍一扯,“念完了吧?”
他們誠惶誠恐地抬起頭,不知所謂。
“少來這些空架子。”我直接坐到了那張方案上,給玉帝上供的吧,說實話挺結實的。
我想了想,頭有點疼。
我摸了摸,先問他們幾個問題。
“你們…..從玉帝那兒來的吧?”
我腦子隻聽到嗡的一聲,再看他們的眼神,來者不善。
我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看著他們的僵硬的表情,玉帝這兩個字是他們的禁忌?
不管了,我甩甩淩亂的思緒。
我走下萊,道:“諸位可以先帶我到原來的客棧嗎?我有個朋友在那裏。”
看他們呆呆的,沒有任何反應,我隻好再問了一次。
“有,有。”一位藍衣服的大娘道,直接把我帶到了那裏。
我看見北辰還好好地坐在那兒。一襲青衣,長發蓋臉。
“北辰,我不在的時候,你沒亂走嗎?”我奇怪地道。
然後閃在一邊,燭光在亮,北辰站了起來,用手指微微撚了撚頭發。
她蒼白著臉道:“沒事,我亂跑,怕你找不著我。”
她向我張開手臂,她像一個正常人。
我驚惶不安地走上去,看著她青色的血管,覆蓋著鱗片的手腕和袖口,由衷地感到奇怪,“北辰,你不是變僵屍了嗎….”
雖然這麼說話不好聽,但之前,我的確看見她的脈搏微弱,呼吸微弱,甚至,還出現了屍斑。
她現在,怎麼回事?
我警惕了起來,從袖子裏掏出了利刃。
她笑道:“孫啟明,不要害怕。”說著還給我端上了一杯熱水。
我半信半疑地接了過去,迎著雪白的袖子看她的手腕,紅潤,富有光澤,肌膚像在微微呼吸。
我說:“北辰,你怎麼變正常了?”
北辰告訴我,是一個老大爺幫她解得毒。
她坐下來細細道來,“他…..嗯,給我灌了一劑草藥後我就正常了,但是。”
她捏著衣角,似有躊躇。
我說:“有什麼,你趕緊說。”
她道:“這毒,隻有晚上解,白天依然會發作的。”
說完她站起來,一雙似龍的三角眼在夜空中閃閃發亮。
“是誰幫你解的?”我低下頭,皺著眉頭喝了口茶,決定先去找他問個清楚。
我覺得,先弄清楚一些事情吧。
“就是那個老大爺。”她比劃著對我道,從她的言行中,我看出,她口中的那個老大爺就是剛才率先叫我通天教主的人,老鎮長。
這可就麻煩了,我皺著眉頭。
原本他就對我有幾分懼怕,剛剛的話,更是得罪了他。
我道:“你對這鎮子怎麼看?”
“剛才他都對我說了!”北辰仰起頭,紅嘟嘟的臉蛋在燈光下顯得很可愛,那一刻我竟有一瞬間的怦然心動,她的眼睛水亮亮的,“這個鎮子,嗯。”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早幾年前就這樣了。”
原來,這鎮子僵屍鬧騰成災,再加上死了好幾個人,外地人就越來越不敢近了,慢慢的這鎮子成了與世隔絕的死鎮,
“那他們怎麼全都沒死?”我道 。
北辰織著針線道:“據說是有一個道士來過這兒,叮囑他們晚上行動,白天休息,還給了他們一副抑製僵屍的藥方,慢慢地就好轉了。”
“白天會有僵屍出沒麼?”我道。
“會。所以他們白天就躲外麵去,沒認出來。”
我深深吸了口氣,冷汗糊滿了臉,指甲幾乎都嵌進了肉裏。
“那你快去休息吧。”我溫聲道,“你這麼多天不眠不休,肯定累了,剩下的事情,我就解決就好了。”
她乖巧地點點頭,搭在我肩上,慢慢地睡著了,毛茸茸的白披肩拂過了她的臉。
看著她熟睡的麵容,我把她放在床上,屋外下起雨來。
我終於鬆了一口子。
我在她喝的水裏加了安眠藥,過量的。
沒辦法,北辰,不要怪我。我在雨中穿行中,汗水在我快速穿行的肌肉上蒸發掉。我就下了那麼一點,一點,指甲殼大小。不會對她身體有損傷的。
這點藥,夠她昏睡三天。
三天,足夠我幹完事了。我深深吸了口氣,把袖箭拿在手中。憑借著記憶,找到了剛才那座祭台。
祭台邊除了空空蕩蕩的鞭炮屑,一地的紅紙,便再沒有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