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給我們分發了白蠟丸,一人一顆。
“過會可得拿好了。”她叮囑說。“不然被毒死了,沒人救你們。”
我戰戰兢兢地點點頭。
下麵,有毒嗎?
我伸著手電筒偷偷摸摸地望了一眼,下麵,深不見底。
估計丟根火柴棍都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落下去。
大哥嚴厲地點點頭。
一看他這嚴厲的表情我就明白了,此次去的並不是普通的,能不能回來都是個未知數。
我自言自語捧著手電筒像傻了一樣:“不會去了就回不來了吧?”
“嘿,你這傻小子。”大哥猛地伸手縷了我頭上稀鬆的那縷頭發一把,一溜煙就往底下的通道走了,我歎了口氣搖搖頭,這家夥,別看表麵挺靠譜,這時候溜得比兔子還快,不是很沉穩麼。
這時候就看不見他人影了。
“快下去吧。”北辰在岸上說道,一道道電筒像一束強光的影子。她的聲音輕柔,身材婀娜多姿得像一顆柳樹。“不然等會就找不到你大哥啦。”
我點點頭,備好的繩子,開始攀爬。
大哥是從近乎未完工垂直的樓梯下去的,而苦我這個菜鳥了,還得沿著繩索一點點地滑下去。
戴上防毒麵具,嘴裏塞上顆蠟丸,按照北辰所說的那樣一絲不苟地去做。
不然我這條小命可能就報銷在這兒了。北辰說的,裏麵漏進來的一絲毒氣可毒死一隻菜雞。
菜雞都這樣,那菜鳥呢?
我苦笑下。
剛滑到頂,所幸密密的白氣沒出什麼事,我心中暗喜。然而一碰,手中一陣冰涼。
我低下頭去,巨大的如龜殼一樣的是一具棺材,它密布著蛛絲網,正森森像一個冰箱。
“塊下來。”我看見大哥拿著繩子皺著眉頭對我說。“這兒的東西你不要動。”
“好。”我答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從這個冰窖一般的東西上邁下來。
大哥和北辰早已拿著繩子在那裏接引我了。
秦朝還有冰箱麼。我接過了大哥遞來的繩子,一邊滑一邊想:秦朝也有製冷技術?這麼先進。繩子上還帶著冰碴,我要咬著牙才能讓手指不被上邊尖銳的倒刺劃傷。終於滑下來了,我低頭一看我白嫩的手心差點沒被整根繩子搓掉了一層皮。
我那個氣啊,“你們不拿點輕點的繩子來?”
北辰擺擺手:“隻有這一根了。我也沒辦法。”說扯了罷還把我引去那裏看。
我看見了一叢刺叢叢的藤蔓,而北辰正是從中扯了一根枯萎的。虧我還當做繩子呢。我略略一愣,怪不得我把這當成繩子呢,原來是隨手扯了根枯萎的給我,而且還是最大最壯的那根。
“下次看著點。”我抱怨道。“再選根,把我皮都磨破了。”
關鍵是,藤蔓也有冰,縱然青翠欲滴還在生長,但那層繚繞的霧氣怎麼也透不住。
真厲害啊,我想。
“這裏有冰箱嗎、”我躲了躲快被凍僵的腳。“好冷。”
“冰箱是沒有的。”北辰拉開了那道青銅的閥門,看起來像今天冰庫的門。一個嶄新的地方展現在我們麵前。“這裏是製冷室。”
一見到這個我就被驚歎了:“哇!好美的地方。”
的確好美,到處褶褶生輝,閃閃發亮,一堆堆五顏六色的石頭堆積在山崖上,看起來有點像毒藥,一隻長滿青銅銅錢的搖錢樹在對麵。地上都鑲嵌著青苔,就連地麵也鋪著溜光的寶石。
“從前你們說這是秦始皇陵我不信。”我揉揉眼睛,現在我信了。“這裏金銀珠寶太多了。”
“什麼都別拿、”北辰拿著手電筒,青白的燈光,此刻她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顯得身材很好,“這是秦始皇的地盤,”她小心翼翼地吹滅蠟燭上的火焰,“拿了會遭天譴的。”
我點點頭,本來也沒什麼拿的意思,雖然我窮,我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太缺水了,上麵都起泡了。
我看見了一具赤裸裸的幹屍。
他就這麼漂浮在空中,像一個蟬蛹,又像一個被人榨幹了的,不再有利用價值的東西,就這麼可憐的飄在空中,他的身上纏著絲,蜘蛛網一樣細嫩的銀絲,皮膚是幹黃色的,我想到了什麼…..我玩的一款恐怖遊戲,逃生,
裏麵被變態狂虐殺的精神病人的屍體就像這個樣子,幹黃,身體裏的水分像被榨幹了一樣,實際上是受到過度折磨而死的。
我心一顫。
“這人誰啊。”我小心翼翼地說。試探著問,聲音在這冰室煥發出一陣不大不小的漣漪,“這麼可憐,要不我們救救他吧。”
“別奪管閑事,”北辰輕輕說。“我們都已經自身難保了。”
哦,可是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麼還要到這裏來呢?
男屍掛在大廳正中央的,橫看豎看都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我看著,金光閃閃的珠寶顯得這具男屍越加醒目,就像一個巨人或者一坨巨大的爛肉。這麼想著我的喉嚨湧起一陣福爾馬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