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是不是走錯路了?”
大哥搖搖頭:“不太可能,我記得很清楚。”
“還專門繪製了圖紙。”他把一個枯黃色的牛皮卷宗掏出來,上麵映著一個骷髏頭,我接過去看了一下,發現上麵彎彎曲曲的路徑就像一條蟲子,我純粹看不懂。而至於底下的…..標著的是什麼?山川河流?
北辰接過去看了一下,道:“誒,地圖是對的啊。怎麼回事?”
她環顧四周陌生的圖景,一片茫然。
大哥歎了口氣,把圖紙慢慢收進雪白的罩著珠衫的袖子,這個時候他才顯得像一個和尚。
“我想到一個最壞的決定。”他說。
“什麼?”
大哥歪著頭想了想道。“有人又把風水改了。”
“在我們麵前的,根本就不是秦始皇陵。”
喜感。
那我們的行蹤豈不是全暴露了。
我擺擺手。
“大哥你沒用掩飾氣息的藥水嗎?”
“沒用。”大哥轉過頭,“怪我咯。”
一向謹慎的大哥居然犯這種低級錯誤,真是不可思議。
我滿臉黑線。
“反正發現了也是發現了,”我提議,“我們再進去看看?”
大哥認真想了一下支著下巴說。“可以有。”
於是我們又浩浩蕩蕩地進去。
這次沒什麼危險,一如既往。
我覺得要是沒什麼危險,秦始皇陵會不會太奇怪了。
我無精打采地踢著腳下的石子。
一路路程太無聊,我都提不起什麼興致來。
我哥在地宮的左邊找到了一件瓷器,他用絲綢仔細擦拭幹淨,我看著瓷器的內部在燈光邊煥發著淡淡的熒光,這種光看臉很讓人舒服,不刺眼,同時空氣中煥發著一種令人心馳神往的甜香。
“這是秦始皇後妃用的香。”北辰一邊說著,煙霧地捂住了鼻子。
大哥用手包著青銅器沒有說話。
我無事可做,於是四周走走看看,發現此地的結構很奇葩,耳室完全是放在正中央,一堆青銅器也撒亂地放著,混合著一堆看起來一盆即化的絲綢,以及一串珍珠項鏈。項鏈上已經生了鏽的痕跡,我沒敢去碰。
據說有一夥盜墓賊進了古墓,因為碰了不該碰的東西,古器化為灰將它們全部毒死了。
我可不想重蹈覆轍。
在裏麵轉了一會,我感覺口幹舌燥,看到大哥還在認真研究。
他戴著很纖薄的白手套。
“去去去,”他看到我就趕,”別來煩我。”
我看著他刻畫出的文字,在青黃的燈光下頗有一種蝌蚪一樣的感覺,“喂,大哥,你這是宋朝的啊?”
大哥正認真研究,聽到這抬起頭,大概是以為我還有點古器研究有點驚喜。他抬起頭,拿著銼刀一臉茫然:“是啊,你看出來了?“
“這裏不是秦始皇墓,“他揉揉眼睛,“我們都走錯了。”
可是你們之前說的路線和地圖都沒有錯啊。
我看向他們。
北辰擺擺手,表示他不知道。
“地圖拿來吧。“我說。望著麵前浮光閃爍著的牆壁,牆壁像是綠呦,我想到了盜墓筆記中的場景,於是上前摸了一下,微微的熱量,嚇得我趕緊縮手,萬一裏麵真有什麼生物,驚醒了就糟了。
大哥的聲音像是一層經過特殊處理的膜。
“這裏不是秦始皇陵,是宋太祖高宗的陵。“
怎麼又扯出他來了,我皺著眉頭叼著根煙走過來,不抽,嘴上咀嚼著過過煙癮。
“不對勁啊。”我自言自語地說,“一個小墓而已,何至於扯出這麼多種東西。“
“就是這樣才顯得蹊蹺古怪。“大哥拍拍我的肩膀,帶著寬慰性質地說:”這下你該高興了,我們真扯上一個大事了、“
可以幹一票大的?我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並不覺得有多高興,雖然冒險固然要緊,但我可不想賠了性命。
我有點想退出。
於是認真嚼著煙頭說:“現在退出還來得及麼?“
“怎麼,你想退出?“北辰在一旁踢著,有意無意地說風涼話,聽得我一陣氣啊,”你就是想退出也來不及了。“
“哦。“我冷著臉說道。
說實話,我隻是不想為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賠了性命,我看人家都是用死人練的,活人所占的比例不大,倒還不至於牽扯到什麼的….而且水的確越來越深。
我望向大哥:“你呢。“
大哥無所謂地靠著牆,看起來很是放蕩不羈。“我,我無所謂啊,遇到了就管唄。“
他把煙頭咀嚼下,燈光下他的腮幫子在一點點地在動,我心中暗氣,這小子,混跡江湖這麼久,有時候非但沒長記性,反而越來越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