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好了。”我哥邊走,邊采集草藥塗抹在剛才被鬼差弄傷的傷口之上。“他們是一定會調查的。”
“嗯。”
“到時候會不會這樣,很難說、”他無所謂地擺擺手。
隻要不入輪回畜生道就好啦。
“嗯,”
“好了就這樣,”我哥輕鬆地擺著腿說,“走吧。”
我們一起向前走去。
閻王的丹藥爐炸掉了,下麵要幹嘛?
我說:“他們會重建麼?”
“會的。”哥摘下個蘋果吃著,一邊吃一邊慢慢地在嚼,頭上的蘋果要落下來,我有點擔心像牛頓一樣砸到他。然而事實證明我隻是杞人憂天,我哥好好的。
“他們一定會再建。”
“不過沒這麼快。”他轉過頭,挺認真地對我說。
嗯,那就好。我默默地說。
冥王府重建,需要青黛石頭若幹,就是林黛玉名字中的黛玉那種,還需要青梗峰上賈寶玉化成的補天石,以及,天上那個窟窿長著的綠草,總之就是一堆稀有玩意兒.....我擺了擺頭。
“很難找吧?”
“是。”我哥答。
冥王丹爐的材料,隻會比這更珍貴。
望著天空白茫茫地掠過一隻像翼龍的鳥,一陣不安的感覺突然襲來,見鬼我們把這麼稀有的東西砸了,冥府真會這麼簡單地把事情算了嗎?
還有,我看向我哥,他的戰力,真的連個黑白無常都打不過嗎?
還有。我看著他搖搖擺擺地在走,身影一展一斜。憑直覺我感覺他深不可測。
好,他說算了就算了吧,。
畢竟我對這些事情沒有什麼經驗,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我哀哀地歎了口氣。
身上被打傷了;好疼。
“啊。”我哥轉過頭,顯然也是因為疼痛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要不要嚼片薄荷葉?很止痛的。”
“不用了。”我低沉地說。
看起來我哥也這樣,我理著石子說,都不大敢療傷。怕暴露自己的氣息。“忍一忍吧。”我哥說,他嚼著薄荷葉,鼻青眼腫。
“好。”我說。
我們一直走到鎮裏去,幸運的是這次沒有碰上什麼人阻攔。直接從峽穀裏繞了進去,峽穀一如既往地長滿了毒草,充滿了瘴氣,我哥告訴我那是瘟神所化。
“我們見到的那隻鬼差?”
“應該是。”我哥深深吸了口薄荷葉,腮幫子腫著,好疼。
嗯。化這個幹什麼。
“每當沒有人的時候,或者不能讓人的進來的時候,都需要化的。”我哥溫和地說。
哦。不讓別人進來是吧。
“可是這樣會不會進一步激發旅人的好奇心?”
“或許會。”我哥把薄荷葉放在腫脹破裂的嘴唇上,凝視著遠方,他喃喃地說:“死的又不是我們,管他呢?”
可是進去的是我們。
秀秀他爹的草藥又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我哥把那些薄荷葉,分發給我,往我腳上套上腳套。我們像是兩個穿著衣服的731給水工人。
“跟著我的腳走。”我哥說,“別緊張,不會有事的。”他拍拍我的肩。
我點點頭,看著滿泥潭的螞蝗,我心中有點虛。
我們走過去了。一片泥濘之中。
之後,我們脫掉衣服,滿地的螞蝗。
“這次都是一次性的,不要穿了吧。”我哥說。
我點了點頭,把胸前蒙著的那塊塑料布脫下來,我望著地上灰蒙蒙的一片白布,即使是多次使用的,我也不會再要了。
上麵全吸附了螞蝗。一片又一片。
我們開始檢查身上,用燒紅的木棍燙掉皮膚上的,一個接一個,飽滿地吸著,像是長大的巨蛇。我皺著眉頭,發現身上起了一塊塊巨大的青瘢和紅淤。
“今天怎麼這麼多。”見湯不完了,我放下木條說。
“不知道。”我哥悶不做聲,他把膀子露出來,很耐心地坐著。
“哥,我想我們得快點進去了。”我站起來,望著薄霧中的重重遠山,遠山散發著豔紅色的霧氣,被籠罩在一片不清晰的氛圍之中,我凝望著,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上麵的人像把有什麼當做柴燒。“如果瘟神專門換下瘴氣的話....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有道理。”我哥放下包裹。
我們立刻行走。
已是抓緊行程最快趕路了,然而到了城鎮,還是不免呆若木雞。
“這是.....”
我呆呆地望著這一切。
柴火燒著,房子坍塌了,關鍵是故意的,還有人拿著巨大的斧頭一遍遍砍下自家的祖屋,大梁散發出煙霧,空氣中彌漫臘肉的香氣。
我拉住一個老伯問:“這是怎麼回事?”
“哎喲你們終於來了哦!”老伯哭爹娘告奶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