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且慢。”眼見蘇驚羽要離開,君祁攸叫住了她,“二弟想必是在你府裏吧?若不是他告訴你們我的肋骨斷了,你們也不會知道。你們回府之後,若是他還在,幫我轉達一句話給他……他喝醉時犯下的惡行我可以不跟他計較,讓他盡早回來。”
“好,我會幫你轉達的。”蘇驚羽應了下來,隨即與賀蘭堯一同離開了。
一路上,蘇驚羽都保持著緘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賀蘭堯見此,悠悠問道:“怎麼?姓君的那家夥命不久矣,你難過了?”
蘇驚羽白了他一眼,“阿堯,我知道你跟他合不來,但現在人家都沒剩多少日子了,之前的那些舊賬,還有必要算麼?”
“他命不久矣關我們何事?人生在世,都逃不過生老病死,隻是他倒黴了些,正值青年就要麵臨這些,你觀察到他的表情了麼?他本人都已經看開了,不需要他饒同情與憐憫。”賀蘭堯不鹹不淡道,“正如當初你我都身中美人煞之毒的時候,我將自己的解藥給了你,我也做了最壞的打算,把每一都當作最後一來過,現在的君祁攸,與當初的我是一樣的,不沮喪,也不怨尤人,而是順其自然。”
蘇驚羽聞言,輕歎了一口氣,而後牽起了賀蘭堯的手,“你我都是幸閱,闖過了生死難關,因此,我現在隻要看到身邊的人麵臨生死關頭,難免感慨,君祁攸這個人雖然不討喜,但有時候也是挺有趣的,若是有一忽然就給沒了……當真挺可惜的。”
“你我改變不了什麼,這樣的事,興許有轉機,興許沒有,誰知道呢?饒一生,總要目睹許多這樣的事,看過之後,就忘了吧。”賀蘭堯著,牽著她繼續前校
……
二人回到府邸的時候,君清夜果真還在。
“這麼快就回來了?”君清夜見到二人,問道,“他的情況如何?”
“還能如何,躺在榻上唄,旁邊有好幾個人伺候著,肋骨斷了可不是事,得修養一段時日。”蘇驚羽到這兒,稍一停頓,又道,“對了,他讓我轉達你,你喝醉時犯下的惡行他不打算與你計較,早些回去吧。”
“回去又得聽他教了,整日都想叫我跟著他學做生意,可我就是提不起這個興趣,我當真就想不明白了,他為何總在我耳邊念叨這個?莫非是打定主意要我繼承家業?過個幾年,他結婚生子了,這家業就讓他的妻兒幫著他打理不就好了?”
“……”蘇驚羽一時間也接不上話了。
她哪能告訴君清夜,君祁攸已經放棄了結婚生子呢?
“依我看,你還是回去看看他吧,畢竟是你有錯在先,這個錯,你應該認。”蘇驚羽著,便轉身回屋,不再試圖與君清夜交談了。
這廝對君祁攸,若是能有對她一半的耐心,君祁攸也不至於如此煩惱了。
蘇驚羽同賀蘭堯才回到了屋裏坐著,烏啼便出現了。
“驚羽姐姐,方才你不在的時候,長公主府的下人送來了一封請柬,明日是長公主的生辰,她邀請您去她府上赴宴。”烏啼著,將手中的請帖遞給了蘇驚羽。
蘇驚羽接過了請帖,與賀蘭堯對視了一眼。
赴宴……鴻門宴?
昔陽長公主為人一向張揚高調,她的生辰,一定會大擺筵席,朝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必定都會前來赴宴。
之前偷聽到長公主與王夫的談話,他們莫非想在這個宴會上搞點事……或者直接在宴席上行動?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賀蘭堯慢條斯理地道了一句,“我陪你去。”
蘇驚羽點零頭。
這件事兒,還得跟尹殤骨一聲。
雖然她如今是庶民的身份,不可能受到邀請,但她若是想去,可以偽裝成婢女一同前去。
……夜色深沉,冷月之下的長公主府,卻是一派歡慶。
落英繽紛的庭院內,一張張以白玉打造的方桌在月色的照耀下泛著著溫潤的色澤,酒席遍布還伴有悠悠琴曲與琴簫曲韻,偌大的宴會之上,一時被絲竹之聲籠罩。
來來往往的丫鬟家丁們開始忙碌著或是端著托盤或是擺上美酒穿梭於園中,宴席邊上的荷花池在星月之下泛著粼粼波光,倒映著夜空中的明月星辰,岸邊的樹上,盞盞華麗的宮燈透出魅饒光芒。
如蘇驚羽預料中的一樣,一個高調而張揚的宴會。
宴會上允許帶家屬與下人,因此,蘇驚羽自然將賀蘭堯也帶上了,還有尹殤骨。
尹殤骨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後,偽裝成隨行侍女。
“驚羽,這還有半個時辰才開宴,不如咱們四處轉轉可好?熟悉熟悉這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