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曾想到,蘇驚羽對他已然是不耐煩了。
從前之所以不,是因為看在自己曾多次幫她的份上……
他不曾想到自己竟如此惹人煩。
眼見著蘇驚羽的身影消失了,君清夜也轉過了身,邁步離開。
既然她不想看見自己……那就遂了她的心意吧。
……
蘇驚羽回到屋子後,利用片刻的時間平複了心情,而後才躺下。
她今夜對君清夜的話的確過分,但都不是發自內心。
她一向很記得旁人對她的好,君清夜對她好,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雖然總是被他打擾,但她當真不曾厭煩他。
方才對他的話雖然難聽,但最終的目的,也是為他好而已。
但願有朝一日,他能找到屬於他自己的快樂。
……
君清夜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霖下黑市,走到君祁攸所在的屋子,推開了房門。
君祁攸的傷還未好,依舊半躺在榻上,君清夜推門而入的時候,他正在翻閱一本經書。
聽到有人推門進來,他不需要抬頭就知道來人是誰,輕描淡寫地道了一句:“回來了?”
君清夜道:“你頭都沒抬怎麼就知道是我?”
“廢話,除了你之外,還會有誰這麼沒規矩,不敲門便進來。”君祁攸不鹹不淡道,“用腳趾頭都能猜到是你。”
君清夜不語,走到桌子旁坐下,徑自倒著茶喝。
君祁攸瞥了他一眼,望著他的神色,察覺到了些不對勁,“又怎麼了?因為賀蘭堯失蹤的事兒而傷感麼?”
君清夜搖了搖頭。
“不是因為這事,那是因為什麼?”君祁攸疑惑了。
君清夜這安安靜靜的模樣委實令人不太習慣。
“我……”君清夜開口,猶豫了片刻,道,“我似乎被羽討厭了。”
君祁攸:“……”
“我從前隻是以為她不喜歡我,但我沒料到……她會討厭我。”
君清夜將夜裏與蘇驚羽的對話大致複述了一遍,而後問君祁攸,“羽她會不會隻是氣話?”
“我看不像氣話,她將話到這個份上,你還有什麼臉繼續留下。”君祁攸淡淡道,“早就勸你放棄,你偏不聽,我勸過你幾回,連我自個兒都數不清了,可你呢?非要被打擊一回,才知道什麼是錯。”
君祁攸嘴上雖這麼,心中卻另有考究。
他可不像君清夜那樣好糊弄,被蘇驚羽打擊一番便心灰意冷。
以蘇驚羽的性格,興許……她是故意這麼的,其目的應該也是為了君清夜好,將他打擊一番,能夠讓他死了心,也好。
放棄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雖然會有一段時間的頹廢,但想開之後,也就輕鬆了。
“我當真那麼惹人煩?”空氣中響起君清夜的聲音,夾雜著絲絲落寞。
君祁攸少見他有如賜落的時候,便安慰道:“不管別人如何想,為兄是不會覺得你煩的。你我是親人,哪怕你常常給我添亂,我也不曾嫌棄過你,對吧?”
君清夜被他這麼一安慰,麵色並未有所好轉,“我常常給你添亂?”
“難道不是麼?你覺得自己幫過我什麼。”君祁攸不鹹不淡道,“不過你放心,作為你的兄長,我很寬容,就連你將我的肋骨打斷了,我都不曾跟你計較過。是吧?”
君清夜:“……”
“我又不是故意,誰讓你罵我無能又愚蠢,還羽十永遠都不會看上我,明知這話我不愛聽,還非得,是你自個兒欠揍。”君清夜著,頓了頓,又道,“我也沒想到一時失手,就把你給傷了。”
“我的難道不對?你打了人還有理了。”君祁攸搖了搖頭,將目光從君清夜身上挪開,落在自己手中的經書上,繼續翻閱。
君清夜自知理虧,便也不再接話。
不經意間,瞥見君祁攸手中的書籍,君清夜隻看了一眼封麵,便撇了撇嘴,“你一個商人看什麼經書,難不成想出家當和尚去?”
“你不懂,有人跟我,這疆心靈雞湯’。”君祁攸著,視線落在書上某一行,道,“你看,這句話寫得便很不錯——世間人皆有欲,有欲故有求,求不得故生諸多煩惱,煩惱無以排遣故有心結。看看人家的,不就是在你麼?你若是覺得鬱悶,為兄這本書就借給你翻閱翻閱,看看能否解了你的心結。”
“拉倒吧,我對這些亂七八糟的沒興趣。”君清夜著,起了身,“我去廚房找點兒東西吃,你早點兒歇吧。”
話音落下,他便走向了屋外。
夜色已經很深了,他卻沒有半點兒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