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夜著,便將君祁攸扶了起來,到了椅子邊上,將他放下。
“你就在這兒等我,我去叫兩個下屬在屋子外守著,有什麼需要喊他們,我很快就回來。”
君清夜留下這麼一句話,轉身離開。
留下君祁攸一人在屋內坐著。
君祁攸伸手,在大腿上敲了敲。
一點兒都不痛。
他的雙腿,已經失去知覺了麼。
其實他早已做好準備了,他知道,保住這條性命,興許要付出其他的代價。
此刻君清夜去找賀蘭堯,但他不會將結果設想得太美好,正所謂,希望愈大,失望也就愈大。賀蘭堯願意相助又如何,這不代表一切就能萬無一失。
最糟糕的後果也就是成了廢人一個,他已經想開了,身軀癱瘓了有什麼要緊,腦子沒有癱瘓就成,他還能守住這個君家。
君清夜奔進了綢緞莊的時候,賀蘭堯蘇驚羽正吃著午飯。
“君清夜,何事這麼急促?”蘇驚羽望著他,道,“吃過了麼,要不要一起?我讓人給你添一副碗筷。”
“不用了。”君清夜喘息著,望向了賀蘭堯,“十,救救我大哥。”
“他怎麼了?”賀蘭堯望著君清夜焦急的神色,很快想到了原因,“難道是……要的副作用發作了?”
“對!我中午進他的屋,他趴在地上行動艱難,他的腿已經不能動彈了,他的內力也流失了……十,你有辦法的對不對?你過你以前……”
“我是有辦法,我也已經派人去找師父,但我記得我曾告訴過你,這個方法是有風險的。”賀蘭堯望著君清夜,神色嚴謹,“這個法子風險很大,堪稱九死一生,成功了,那就脫胎換骨,失敗了,那就下地獄,你當真考慮好了麼?這事你應該征求君祁攸的同意。”
“他變成什麼樣子我自然都是不會嫌的,但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我知道他不想做廢人,雖然他表麵上裝作不在乎,但我知道他心中是很不好受的。”君清夜垂下頭,“其實他不懼怕死亡,他隻是怕他走了之後,留下我一人太過孤單,我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因此,他想活著陪我,但我不想看他那麼痛苦地活著。”
曾經那麼恣意妄為,傲然而立的第一首富,哪怕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依舊可以活得神采飛揚,可如今他半截身子癱瘓,武功盡失,表麵上雖然沒有表現出痛苦,眉眼間的神采卻沒有了。
君祁攸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堅不可摧。
他是一個連脆弱都不願意被人看出來的人。
“好不容易活下來了,當真要試試那種方法麼?”賀蘭堯道,“我將這個法子的利弊都給你聽,我無法幫你拿主意,你們自己好好商量一下罷,若是他願意,那就做好準備。”
“多謝十。”君清夜到這兒,驀然想起一件事。
十他娘與那個女神棍還在極樂樓。
女神棍,不要將他們的行蹤出去。
他原本是不信那個女神棍的,想去暗算她結果也沒成功,反倒是自己吸了迷藥,醒來之後,君祁攸告訴他,可以相信那個女神棍。
難道真的就不告訴十了嗎?誰也不知道那個女神棍想幹什麼,她自己又死活不願意原因,這不得不讓他心中戒備。
君清夜張了張口,終究沒。
罷了,還是聽老哥的吧……
賀蘭堯見他欲言又止,道:“還有何事?”
君清夜道:“沒什麼,你們繼續用飯,我先回去了。”
完,他轉身離開。
就相信君祁攸一回吧。
如果他告訴了十,沒準還壞事呢……
“總感覺君清夜似乎還想什麼。”蘇驚羽望著君清夜離去的身影,道,“這段時間,他變了不少。”
從前吊兒郎當嬉皮笑臉厚顏無恥,如今像是忽然成長了一般,正經多了還有點兒不習慣。
忽然就有些懷念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無恥的他。
人,果然都是會變的。
“別想太多了,這個藥膳多吃點,來。”耳畔響起賀蘭堯柔和的聲音,下一刻,一勺湯闖入了視線。
蘇驚羽張口吃下,道:“阿堯,派去宮裏打聽尹清羅下落的人有什麼消息了麼?”
賀蘭堯聽聞此話,目光一沉,“尹清羅,逃逸了。”
“逃了?”蘇驚羽驚詫,“牢守衛重重,皇帝命人鎖了她,這還能逃?她是長了翅膀飛了不成?”
當初將尹清羅收押那會兒,他們就猜測這女流氓不會那麼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