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蕭遠聽不到店小二的心裏麵話,當然更不會知道他心裏想的了,蕭遠接著饕饕,心裏有些高興:“有了饕饕,我就可以到處跑了。”當然,蕭遠這一絲高興比起蕭遠想起玉羅紗,想起花無語,想起相處一天的天雨燕,蕭遠的憂愁與煩惱,還差得太遠。
蕭遠牽著饕饕走了兩步,這失去朋友,失去父母,失去一切的孤苦的男孩子,在仔細思量著自己的去路,蕭遠聞到一道清香過後,看到兩個披著長衫手裏拿著武器的男子朝自己筆直地走了過來,一個男子微眯著眼睛,眼睛鼓出,看起來有些不懷好意的男子,他一伸手,推了蕭遠一把,道:“你這饕饕是哪裏偷來的?”
蕭遠一怔,全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個男子一揚手裏麵的法器,厲聲道:“快跟大爺到巫山派裏去!”蕭遠聽了仔細思量道:“原來是巫山派的人。”蕭遠卻不知這兩個是在巫山派裏混吃混喝的小弟子,昨夜賭了通宵骰子,將一個月巫山派發下的例銀子都輸光了,一早跑出來,到處想偷偷摸摸看人家的空子,蕭遠這一出來,他年紀又小,又瘦弱,卻是牽了一匹異獸饕饕。
巫山派兩個小弟子認識饕饕,而且知道饕饕是天下罕見的異獸,看見饕饕他倆怎麼不眼紅。
蕭遠不說話,巫山派一個小弟子越發得意,喝道:“這小子一定是賊,你看他眉清目秀,怎麼看怎麼不想是大家族的人,長得這個樣子,手裏卻牽著這麼一匹異獸饕饕。”
巫山派這個小弟子伸手就去奪饕饕,蕭遠吃驚地抓著饕饕繩子,心裏想說話,口中卻不敢說不出來,那巫山派小弟子“啪”地,打了蕭遠一耳光,罵道:“你媽的,你這個小小子還偷東西。”反手又是一個耳光。
蕭遠又氣又怒,對方打自己,自己在不還手,就是傻子了,蕭遠跳上去劈麵一拳打去,那巫山派小弟子現在精神全來了,口中喝道:“小賊,你還敢還手!”左手一領蕭遠的衣服,眼神看向饕餮,發現饕餮不動,於是他有些膽子大了,出手打向蕭遠的右眼,他右手起處,蕭遠用手一覽,沒有想到對方隻是虛化一下,用右腳將蕭遠踹在地上,另一個男子趕過去對蕭遠又是兩腳。
蕭遠跟著“龍吟派李青”學了那麼久的武術,可是現在盡管胳膊少腿,但是卻是真的沒有本事,此刻蕭遠竟被這巫山派裏最起碼的小弟子打得在地上翻滾,連還手的力量都沒有。
“打人”原是這些巫山派小弟子的拿手好戲,那巫山派這個小弟子一麵踢蕭遠,一麵喝罵著蕭遠。一個男子眯著眼,巫山派另一個小弟子縮在衣服裏,眼睛都快流出來了,那個弟子打著哈欠道:“小六,算了,把髒物帶回去就算了,這小賊怪可憐的,就罵罵放了他吧!”
叫著小六的“巫山派”眼珠一轉,瞟了那異獸饕饕一眼,那足足抵他們巫山派大師父的坐騎了,氣不禁消了一大半,朝地上的蕭遠啐了一口,牽著饕饕剛想走,那眼睛都快流出來了的弟子卻又道:“這小賊身上的那個包袱,說不定還有什麼東西,你拿來看看。”
於是蕭遠死命抓著的包袱又被他搶去,那“巫山派”眉開眼笑地將銀子拿了去,卻將那包袱扔到地上,竟揚長去了。
蕭遠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身上的疼痛,並沒有放在這倔強的蕭遠心上,但是蕭遠的心卻因受了這種委屈和侮辱,幾乎要爆了。
他無言地望著這幾個巫山派小弟子:“為什麼你們要欺負我,難道我蕭遠就是該受你們的欺淩與侮辱的嗎?”蕭遠憤恨那兩個巫山派小弟子搶去了那本屬於他的東西,蕭遠的右腳看向四周,盡管有些人看向自己,但是沒有人幫助蕭遠,蕭遠有些失望,他恨滿街的人們不幫著自己,蕭遠眼看著這不平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非但沒有一個人管,而且都別人還用輕蔑的眼光望著不缺胳膊少腿的蕭遠。好像笑話蕭遠沒有本事一樣。
但憤蕭遠恨是沒有用的,蕭遠踉蹌地撿起了天雨燕的包袱,希望在裏麵還能找到一分碎銀來買些東西充饑,但是蕭遠失望了,那個包袱裏麵,此刻所剩的,隻有兩本薄薄的書。
書是用黑魚皮做的封麵,上麵沒有寫字,而他現在也沒有心情,走了一段路,肚子餓得越發難受,他天生傲骨,乞討或是回龍吟派的事,他想自己永遠也不會做,也不願回去龍吟派了。
蕭遠在路上眼睛都快流出來了著,一個身上有著明顯痕跡的男子看著他,覺得蕭遠有些可憐,拿了兩饅頭給他,臉上還帶著笑容,蕭遠感激得接住,接著那他有生以來所接受到的最珍貴的贈與,將那身上有著明顯痕跡的男子的麵容,牢牢記在心裏:“他的大恩大德我蕭遠不會忘記的,他是一個耳朵上有一粒痣的人。”
蕭遠暗仔細思量:“我不會忘記你,總有一天我會報答你的。”
那身上有著明顯痕跡的男子在做著別人的生意,拿著破舊的紙包饅頭給人,蕭遠嘴裏嚼著饅頭,心裏卻一動,將包袱裏的自己那女衣拿出來,交給那身上有著明顯痕跡的男子,意思是說:“我吃了你的饅頭,現在還你,和你換饅頭。”蕭遠不願意白得別人一絲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