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垂下眼簾,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許久,他緩緩道,“墨軍已經在我們營地不遠處連夜挖起戰壕來了。”
安東尼奧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什麼?!以卡洛斯的性格他是不願意打仗的。”
不難看出,安東尼奧對這個品性與自己相似的前附屬國還存在著一點私情,亞瑟也看出了這一點,但他卻沒將他那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好好掩蓋住。
“卡洛斯的確是個好孩子,不過一時糊塗跟了個爛上司,要是統治這個國家的是位國王,那麼情況就另當別論了。”弗朗西斯撩了撩額前的卷發,嘴角始終上揚著,似乎是因情況發展如他提前所預料那樣。
“這也是後話了,當前的問題是,打,還是不打?”像是故意挑著安東尼奧的痛處不放,亞瑟挑著眉,得意洋洋的看著安東尼奧。
“必要時當然要出兵,俺帶這些士兵來可不是讓他們觀光新大陸的。”安東尼奧嗓音一壓低,回瞪了亞瑟一眼,氣氛驟然變得凝重起來,不知為何,有種不妙的預感在心頭湧現。
“說起來,這不要皇帝的新體製還是從柯克蘭你手下獨立出去的國家創立的吧?叫什麼美/利/堅/合/眾/國*?好像就在北邊嘛……”安東尼奧轉而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不過這笑容不再讓人暖心,實打實透著寒氣,在聽聞“獨立”一詞的那一瞬,亞瑟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
“不要國王的統一領導也活該他鬧內訌,嘛,俺也正奇怪著,昨天在美墨邊界看到那小子和艾米小姐交談些什麼,難道是柯克蘭你覺得這戰一定打的成,而自己又沒有多的士兵,奢求讓正在內戰的家夥來幫你?真是一石二鳥之計啊,既收回了墨/西/哥的債務,又損耗了美/利/堅的兵力,再趁機出兵收回殖民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你打的是這個算盤吧。”安東尼奧此語一出,我算是見識到他的腹黑之處了。一時半會,我腦子一片空白,怎麼也想不出我與阿爾弗雷德交談的事會以這種形式告知給亞瑟。
我的呼吸驟停,腦子搜索著無數說辭來解釋沒有及時報告給亞瑟聽的原因,不僅如此,艾瑞克會因此受到牽連也說不準……越是著急腦中越是一片空白。我不敢想象,亞瑟若是深究下去會有怎樣的結果……
“對於你的想象力,我隻能說不去著書還真是太可惜了,我不過是派人去召回我之前派去援助的士兵,見到國主解釋一下也是禮貌的,何來謀計之說。擔心我會生出什麼事端,倒不如問問你的好友,看他有什麼說法,我想他的計劃一定比你設想的更為完備。”說著,亞瑟看了一眼微笑的弗朗西斯,憤憤的離開,我見狀忙跟他回了英軍營地。英法西三國的商討會也就這麼不了了之。
亞瑟回去後隻向著美/洲地圖,一句話也沒有說,看著他的背影,我立在一旁,連大氣也不敢出,腦中還在努力找尋著說辭……
人們常說,風暴的前夕風平浪靜,不知不覺,內衣已被汗水浸濕貼在背上,我卻仍是動也不敢動……
“艾米。”
半晌,亞瑟突然開口,著實把我驚了一驚,我暗自調整好氣息,佯裝鎮定道了聲“在。”
“你覺得弗朗西斯在玩兒什麼把戲?”聽到亞瑟所擔心的是旁事,我便鬆了一口氣,這也算是偷偷與阿爾弗雷德交談而不彙報,給我找的煙霧彈吧。
“我很抱歉,先生,這段曆史說實話我不了解……但是,我敢肯定的是,留在那裏聽比回到這裏胡亂猜想要好的多。”我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誠實是種美德,不過我會有辦法知道的,紅酒混蛋的陰謀……”說著,他一屁股坐上轉椅,舒服的靠著椅背,半睜的眼閃著一絲狡黠。
“恕我多嘴,好像隻要一觸碰到關於美/國的事,亞瑟先生的情緒就特別不穩定……”本就在死亡邊緣的我,還是選擇了作死……
“哈哈哈哈哈哈,連你也覺得那小子是我的弱點?”一反常態,亞瑟肆意的笑著,與身上那套紳士氣度滿滿的正裝極為不符,倒像極了揮著利刃的海盜船長。“你當獨/立/戰/爭,英/美/戰/爭是鬧著玩兒的嗎?不錯,一開始的時候,那小子還很聽話乖巧,我也把他當親弟弟那樣疼愛,可漸漸他的野心隨著他的國力而膨脹,一發不可收拾。自他選擇獨立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看清了一切。這麼表現,不過是想讓弗朗西斯放心大膽的去實施他的計劃,我也可以以同盟關係不和為由選擇不出兵,不管打與不打,我軍的實力都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
雖然亞瑟這麼說,一談到“獨立”這個詞時,那一抹不易察覺的憂傷,還是被我捕捉到了。嘴裏說著不在乎,發了近二十分鍾的呆也是不諍的事實。
“這麼說來,亞瑟先生其實已經有了對策了。是弗朗西斯常用的伎倆,坐收漁翁之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