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連山沙啞低沉的說道:“我保證,你的父親一生富貴。我保證,他將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百裏連山的保證,讓宮女屏兒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俏臉含淚,情緒激動。
“將軍,奴婢去了,希望你能好好的對待娘娘,她是個可憐的人。”
眼看著屏兒盛裝打扮,飄飄離去,百裏連山默然傷神,一陣心酸。
眼前這樣一個妙齡少女,就因為自己的話,斷送了大好年華。虧自己還自認無雙英豪,沒想到,最後還要讓一個無辜的女子白白送死。
是夜,榮帝大葬。
百裏連山以國家動亂,葬禮從簡之名,將榮帝匆匆下葬皇陵。後宮妃嬪數百,皆是哭號連天,被一隊隊禁宮軍士押解入墓。
榮帝生前最為寵愛的柔妃,雲鬢散亂,罩住臉龐;狀若瘋癲,凶如雌虎。不時對接近自己的人撕撓抓咬。最後,還是被五大三粗的兵勇扔進皇陵。
重達千鈞的斷龍石陡然落下,隔絕了陵墓和外界的通道。
百裏連山雙眼含淚,默默的看著墓中已經恢複平靜的‘柔妃’娘娘,那淒婉又歡愉的眼神,讓百裏連山不敢直視。
待陵墓封閉,百官叩拜,百裏連山長歎一聲,轉身離去。
翌日,夜遊城金鑾殿,百官就位,兩位皇子並列殿前。
國,不可一日無主!現在榮帝賓天,夜國無君,這帝位終究是要交到兩位皇子的身上。隻是榮帝去的匆忙,生前又未立下太子。帝皇之位,高懸於上,怎能不讓人焦急。
若能站對方向,輔佐新君登位,這是多大的榮譽和功勞。
偌大的金鑾殿上,滿朝文武和兩位皇子,皆一臉希冀的看著百裏連山。此時,帝位空懸,又無遺詔,百裏連山身為護國大將軍,手握夜國大半兵馬。他若是說支持誰,那麼誰就是未來的帝王。
更何況,榮帝死前,將百裏連山不遠千裏召回京中,二人徹夜長談,誰知道有沒有安排什麼後事。
大皇子終究是年歲長些,眼看著滿朝文武皆不出聲,沉聲說道:“諸位,國不可一日無主,父皇賓天,夜國動亂。若無新君壓製,隻怕國運難延。父皇去的匆忙,並未留下遺詔傳下帝位。昊弟年幼,我添為兄長,願暫代帝位,處理國事。等昊弟長大,若能力顯著,定退位讓賢。”
大皇子赫連天句句情真意切,說的冠冕堂皇,隻是,這帝位還有暫代的嗎?
文武百官皆不出聲,赫連天唯有向百裏連山看去:“連山將軍,你看如何?”
赫連天雖然狂傲,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開罪百裏連山。低聲下氣的語氣,難免讓百裏連山輕視。若他直接開口要坐這個帝位,百裏連山說不定還真就同意了。
畢竟,在他看來,誰坐帝位都一樣。隻要他兵權一日不解,大夜定能安然無憂。可是,赫連天這想做皇帝,又不敢明言的態度讓他一陣輕視。
百裏連山一聲不吭,暗中卻悄悄的撇了一眼大殿下手捧玉璽的司印太監。
陳公公感受到百裏連山的目光,臉上表情古怪,內心一陣掙紮後,手捧玉璽,低眉順眼的站了出來。
“諸位,其實陛下有遺詔傳下的!”
陳公公的話引來一陣軒然大波,朝堂內文武百官,連帶二位皇子皆瞪眼望去。
被人圍觀的陳公公,苦笑一聲,悄悄的看了一眼正閉目養神的百裏連山。尖細的嗓音拉長:“陛下曾召見百裏大將軍,商談傳位一事。奴婢清楚的記得,陛下口諭,傳位小皇子赫連昊,護國大將軍百裏連山輔政。”
陳公公說完,向百裏連山說道:“百裏將軍,老奴愚笨怕記得不清楚,你看看,這話沒有傳錯吧!”
矛頭再次指向百裏連山,眾大臣注意力集中到百裏連山的身上。看著滿眼詢問之意的眾大臣,百裏連山淡淡的說道:“陳公公好記性。”
百裏連山沒有說陳公公的話是對是錯,隻是說了句陳公公好記性。這含糊的一問一答惹來滿朝文武的疑問,隻是議論紛紛,卻沒有人敢出來質疑。
陳公公和百裏連山的一唱一和說的漂亮。被確定帝位的小皇子赫連昊嘴角含笑,喜上眉梢。
暗中觀察赫連昊的百裏連山不禁搖頭:還隻是個孩子啊。
不同於欣喜的赫連昊,大皇子赫連天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驚呆當場。
呆楞半天,赫連天咆哮起來:“騙局!這都是騙局!”
赫連天向一旁的陳公公撲去,抬手欲劈:“你這該死的閹人,竟敢假傳遺詔!我殺了你這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