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叫什麼?王頭正說的精彩呢!”
“不是,你們看河麵……”
朦朧的光線,白茫茫的霧氣,嗚咽河麵上,一大片黑乎乎的東西正慢慢飄來。
“說不定是上麵飄來的爛木頭,枯樹枝什麼的,大驚小怪什麼!”
幾個回頭的士兵不滿的嘟囔一句,又催促道:“王頭,你繼續說。你剛說到親王派人趁著霧氣去偷襲商黨,後麵呢?”
“不,不是,那是人啊!”
方便的士兵猛然叫道:“快看,好多人,好多人泅水過來了……”
士兵的大叫引起了王頭的注意,老王頭定睛一看:河麵上,隱藏在霧氣之中黑壓壓的東西,哪裏是什麼木頭,那分明是一個個泅水的士兵。
“不好!敵襲!快吹號!”
王頭話音剛落,那些泅渡到嗚咽河中間的士兵飛快的抽出弓箭。
‘嗖嗖嗖……’
一輪密集的箭雨頃刻落下,剛剛還在想著‘熱湯饅頭暖被窩’的值守士兵隻發出幾聲淒厲的慘叫,便倒地不起,再也沒了聲息。
“快!暴露了,趁他們還沒準備好,我們衝過去!”
一聲充滿狠厲的喊叫督促著,那些泅水的士兵飛快的前行。
不過十丈寬的河道,對於這些精心挑選出來的善水士兵,又能用的了多長時間?
“快,快拉!”
第一個登上東側渡口的正是陳進。
陳進這人,為了證明自己,但凡打仗,總是衝鋒在前,身先士卒。
就連這次百裏連山設計的拂曉出擊,他同樣請命,讓他率人衝鋒。
爬上嗚咽河東側的那些士兵,每個人腰間都一個粗大的繩子。
繩子一端在他們腰間,另外一端,卻是沉在冰冷的河水之中。
“你們去前麵擋住,不要讓朝廷的狗腿子過來!”
“快,把繩子拉起來,固定好!”
不過是短短的瞬間,陳進帶領的數百士兵在霧氣的掩護下,衝到東側的渡口。
崔宣化的部隊也不差,那些心弦緊繃的士兵,剛一聽到箭鏃飛射,和淒厲慘叫之聲, 即便還是睡夢之中,也瞬間驚醒。
他們飛快的集結出來,很匆忙。
有的還沒穿好衣服,有的隻是拎個武器。
可是,人數的優勢在那裏。
“殺!”
睡眼朦朧的朝廷士兵高聲喊叫著向渡口衝來。
陳進一把抽出腰間的利刀,陡然叫道:“留下幾個弟兄固定繩索,其他的兄弟,跟我上!”
“殺啊……”
一邊是為了泅渡,身穿薄衫,隻帶兵刃的盧州士兵;一邊是剛剛睡醒,僅拿武器的朝廷軍隊。
雙方大喝著,瘋狂的撞擊在一起。
沒有招式,沒有陣型,有的隻是瘋狂的碰撞、劈砍!
最簡單,最直接的混戰,圍繞著轅門到渡口的路展開。
每一把武器揮動,必然帶起一聲淒厲的喊叫。
或生,或死,或傷……
渡口,百十名背負繩索的盧州士兵迅速的將那些繩索捆縛在樹幹上,石頭上……
隨著一聲‘拉!’
那些沉沒在河道之中的繩索瞬間被拉直,緊跟著,就聽嗚咽河的西側,一個威嚴的聲音大喝道:“搭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