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房龍招呼著三千軍戶跟在姚天寶身後離開，他們要和五萬虎賁同行。邊州距離雪州，即便是駿馬良駒，日夜趕路，也要五天。誰能保證，這五天裏，沒有月國的高手潛入？
時間緊迫，百裏連山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他們相互熟識。
等三千軍戶離去，邊州城外的空地上，隻有五十人傲然的站在哪裏。
三千軍戶離去，他們沒有動。百裏連山出現，他們沒有動。他們的雙眼，仿佛看透了世間的一切，空曠，飄渺。
百裏連山跟在陳公公身邊來到五十夜郎麵前，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夜郎。
第一次，是他年幼之時，先天金甲堪堪能開啟，他向榮帝請求要和夜郎一比。
那一戰，隻有三名夜郎出手。
一人，一掌。
三掌齊出，金甲破碎。若不是榮帝一再嚴令不能傷了他，恐怕這會，世界上，已經沒有了他。
再次看到夜郎，百裏連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將軍，將軍……”眼看百裏連山發愣，陳公公輕輕的叫道。
百裏連山輕輕晃了晃頭，把那種心緒丟出腦海，他打量著五十夜郎。
這是一群什麼樣的人？
他們孤傲，冰冷，沒有喜怒哀樂。
他們的眼神空洞，麻木，就像是一根木頭，一顆大樹，仿佛他們從生下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他們用最‘旁觀者’的角度，看著站在他們麵前的陳公公和百裏連山。
陳公公輕輕咳嗽一聲，陰柔的嗓音在夜郎麵前也變的無奈：“各位夜郎大人，行動臨時有變，我們的目的地改成了赫連關，還請各位夜郎大人跟老奴前去。”
沒有回話，沒有疑問，五十個全身黑色勁裝的夜郎隻是齊齊抬步，往邊州城門走去。
陳公公苦笑一聲：“將軍，你看，他們總是這樣。”
“嗯，我知道。”百裏連山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是平靜的看著邁動著穩定的步子，向邊州城走去的夜郎。
夜郎是大夜最機密的部隊。他們從生下來就注定一生勤修武藝，拱衛皇室。若不是九皇子的出現，若不是宗政塢是死亡。或許，他們終其一生，都要在皇陵之中秘密修煉。
大夜隻有五百夜郎，他們代代相傳。
兒子繼承父親的名字，父親繼承爺爺的名字。祖祖輩輩，都是一個名字。或者，說是那是一個代號。
他們沒有感情。
或許，應該說皇室不需要他們有感情。
他們隻是為了繁衍後代而與異性結合，他們不缺女人，為的，就是生出一個最適合習武的後代。
至於那些不適合習武的子孫，則因為夜郎的存在需要保密，直接處死。
這就是——夜郎！
這也是，他們的悲哀。
在世代拱衛皇室的忠心下，是一張張麻木無情的嘴臉，和慘無人性的生存競爭。
“或許，夜郎就不應該繼續存在下去。”百裏連山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