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感覺到我的異常,轉過臉還來不及驚訝就抽劍對著大嘴植物猛刺了十餘劍。內力灌注在劍上,隻一會大嘴植物便化作***一汩一汩流入雪地裏,留下一道道深淺溝壑。
腿上疼痛依舊,我看著那殘餘的***心裏一陣作嘔。
柳世蹲下身,迅速從包袱裏找出創傷藥,撕了一塊幹淨布條給我纏上。
“這種植物居然有類人的牙齒,再遲一些,恐怕小腿上一大塊肉都被它吃了。”
我心有餘悸,“還好我頭不暈,應該沒毒。”
他點點頭,問我能不能繼續爬山。
我試著走了幾步,齜牙咧嘴表示真的很痛。
“你們姐妹倆還是有些像的,都一樣怕痛。”他聲若清泉,微微笑起來。
怎麼就一點沒認出我?
有眼無珠。有眼無珠。
我在心裏默念幾遍,索性蹲坐下來。
他橫劍入雪中,對我輕道,“來吧,我背你。”
既不羞澀也不輕佻,他麵上的表情完美而大度。
我哪有拒絕的道理,姿勢不甚優雅地攀在他看著有些單薄的背上。我嗬嗬笑說,“我可是有些重的。”
他一麵背著我,一麵抽出劍像先前一樣探路。深一下淺一下似乎很輕鬆。
“那我就當背一頭豬好了。”
我剛要伸手揪他那被山間寒氣凍得有些微紅的耳朵,隻聽他繼續說,“我曾經替一個鄉民背過,比你重多了。”
我縮回手,改為放在他的頸側。手中的熱氣緩緩地熨貼在他身上,明顯地感覺到身下的人有一瞬間的僵硬。
“柳世…”
“恩。”
“你有沒有覺得最近快樂些?”我伏在他的頸窩發問。
沒等到他說話,我喃喃道,“最近我比以前在灩城時快樂多了。”如果沒有那個礙眼的秦樂婉。
眼前陡坡結了冰,柳世背著我輕輕一躍,躍過陡坡。我將他緊緊抱著,隻見深不見底的山下霧氣繚繞,有種陰森神秘之感。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半山腰。
往上看,一輪明月高高掛著。如果不是那樣清幽渾圓,我會以為是太陽。畢竟整個山上白雪皚皚,實在是太亮了。
看來已經入夜。
不過才爬了半座山。
這裏有數千座山峰,難道要花上幾年來找妙影紫蓮?
“是你要求的太多。灩城人人心有信仰,像你這樣的姑娘不應該不快樂。”
他話音剛落,就往一條根本看不到任何路的斜坡走去。“柳世,你確定走這條路?”
他用劍攀住崖壁,每一劍都傾注了內力。“抱緊我。”
直到發現身體在懸空,我才發現柳世竟在懸崖上徑直往峰頂爬。
“柳世,我要自己往上,你繼續。”說完,我鬆開手,運功定在了空中。
他側過臉看了看我,有些驚訝道,“想不到你的武功已經爐火純青了。”
笨蛋,那是因為我就是丹若陽。
隻見他劍手互換,一步一登往上攀沿。好似一條銀白蛟龍,體態輕盈,落腳卻是矯健得很。
我跟著他,隻見頭頂天空愈來愈亮,林間雪落,簌簌作響,伴著幾聲不知什麼動物的叫聲。能在這樣的高度存活的生靈,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柳世,山頂似乎天亮了。”我禦氣靠近他說。
他抬頭望了望山頂,“那我們要加快了,太陽出來以後,能夠看到那霞光究竟到哪座峰頂,這一日都沒有見到。”
“恩,這座主峰是最高的,一定能夠看到。”
“你…你的陽氣還夠?”他忽然問道。
“放心,我死不了,這裏陰寒氣重,正好有助我用陰訣。”
“那你先到峰頂去,我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到,你現在那裏等我。”他的額上已經滲出了汗水,我想伸手替他擦去,被他用眼神製止。
碰了個壁。滋味不是很好受,我深深看了他一眼,飛身往山頂飄去。
越往上居然越熱,我抹了把汗,落在峰頂。
橙紅的太陽此刻還在我腳下,但是近距離的熱浪源源不斷地傳遞而來。峰頂平闊,居然一處積雪也沒有!原來這就是常人所講的****峰!確實夠幹淨的,但絕對有人來過。
因為這樣的極峰之地,居然有一處宅子,宅子不大,粗壯的樹樁圍成的籬笆使它與別處隔絕。院子裏落英繽紛,奇花異果,一看就是四季常青,無人采摘的樣子。
我緩緩走近,心裏也納悶這棟宅子裏明顯沒有人氣人聲,這些花果為什麼好像永不凋謝的樣子,而且這裏這樣得熱,幾乎常被驕陽烤著…
身後有什麼東西在靠近,當然不會是還在攀沿的柳世,我不動聲色地繼續往屋子邊走,快要到籬笆樹樁的時候,猛然一個轉身…
“伯顏昭月?!”我不禁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