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驛站(1 / 2)

斷橋驛站,走商旅肆。

南來北往,這裏永遠是消息流傳最快的地方。

我有些扭捏的正襟危坐,麵前香茶還冒著熱氣。

從未這般坐在一處,乍著耳朵,正大光明的偷聽別人桌上的閑談,雖說好奇大過緊張,但總是手腳不自在。

“客官,您要的二兩牛肉。”

跑堂小哥熱情的端來一盤肉食,粉嫩誘人,半切半撕的很適下口。

張子墨推倒我麵前,輕聲嘀咕,“這肉太肥,咽不下。”

我翻個白眼,這種地方自然不會有什麼山珍海味,不想吃何必浪費銀子點,明知道我食之無味,吃什麼都是浪費。

看我未動,張子墨暗暗打個眼色,我餘光一瞟,鄰桌三人連忙收回目光。

心下有些明白,就算容貌有變化,和驛站牆上貼的畫像也有七分相似。若表現的格格不入,正是應了畫像下方那幾個不食不眠,無血無痛的大字標注。

端起茶杯,小心抿了一口,連忙放下,吐吐舌頭。

“公子,這茶太燙,還是涼涼再喝。”

張子墨點點頭,進驛站之前就約定好,以後我喚他公子,他喊我劉白。

白紙一張,也算是我現在的境遇,至少沒換了姓。

戲算是演了下去,周遭人的目光也漸漸變淡,吃茶的吃茶,吹牛的吹牛。

“聽說國師大人前不久回京了,京都又不太平嘍。”

遠處一桌行商,引起了旅肆所有人的注意。

“噓,小點聲,這種話也敢亂說。”鄰座之人謹慎,阻住了後麵的話。

我倒是被勾起了興致,這個國師當年在軍中有所耳聞,名諱具體不詳,隻知道姓張,據說是浩然書院麻衣派的院長。

作為當下朝野最具影響力的書院,浩然書院分麻衣和布衣兩係,布衣派多為朝中輸送治世能臣,麻衣派則是以文演武,重修儒將。

按理說,國師之重,非比尋常,皇帝都要尊敬三分,但現今武世,終歸還是拳頭大過盛名。

我用疑問的眼光看向張子墨,他半低著頭,不知在思索什麼,彎翹眼睫抖動,麵前茶水熱氣迷霧般遮住雙眼。

皇帝八子,長子資質拙笨,早早便封閑王,太子之位一直懸空。呼聲最高的就是張子墨和他那個八皇弟。

先朝之時,各皇子相互製肘,誰也不會輕易站隊,得罪哪方勢力,畢竟每個皇子背後都有地階強者撐腰。

現在看來,還是攝政王和八皇子身後勢力更甚,已經漸漸形成分庭之爭,這張國師此刻突然從西塞返京,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專門來鎮場,隻是不知道又是哪個皇子亮明牌。

三足鼎立,是阻力也是助力,水越混越好摸到魚,我都知道的道理,張子墨盤算的應該更清楚。

“走吧,我們回家。”食指指節叩了叩桌麵,張子墨打定主意。

我知道他說的家,實際上是龍潭虎穴的京都。

正要起身,旅肆大門被推開,一襲香氣飄進,步入一個白衣婆娑的蒙麵女子。

眾人的目光都被勾直,如此山野之地,還有這般妙齡,且不說白紗下若隱若現的麵容,單是身姿風韻怕是京都也不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