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害怕麵對死亡的人,因為我早就死了。
可是這一次,滾燙的鮮血擠噴在臉上,連瞳孔都被灼燙的生疼。
“快走。”
這是老師生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我空著腦袋,僵硬邁開腿,甚至沒有抹一下臉上的血跡。
踩著破碎木門,一高一低的走過,我能感覺那些強大到幾乎實質化的殺氣。
腿一軟,倒了下去。
“哈哈哈,我當是什麼不得了人物,連這點殺意都抵擋不住!”
依舊未現身的那人狂笑聲傳來,我閉上眼,來的真是時候。
血色世界,我依舊攤躺,看著緩緩凝聚的人形。
“發生什麼了?你在被人追殺?”張子墨看見我滿臉鮮血,有些焦急。
搖搖頭,雙眼依然空洞沒有焦距,我不知道這些經曆該怎麼告訴他。
“那就好,如果我們同時陷入險境,就有些麻煩了。”
張子墨的修為應該又是提高了,人形凝聚越來越快,越來越清晰。
“你第一次聚氣時,看見了什麼?”有些奇怪,這一次血儡秘術逆轉生死時,我竟然沒有先前那些碎骨爛肉般的疼痛感。
“你在嚐試聚氣?”
似乎是感覺到語氣不妥,張子墨連忙改口,“我第一次聚氣時,看見了浩瀚的琉璃海,那種感覺很奇特,明明從未去過,卻覺得分外親切。”
果然是看見了大海啊,不像我,隻有光禿禿的懸崖。
我沉默了起來,心情低落,如同以前一樣,任憑張子墨在說著零星瑣碎的話。
“你知道麼,這次在蠻南嶺,我看見了一盞青銅古燈,一燈九盞,隨意點燃一盞,九燈齊明,神奇異常。”
張子墨的一句話引起了我的好奇,一燈九盞,跟老師拚死相護的九燈有什麼聯係麼?
“快點,我還有事情。”第一次,我開口催促張子墨。
張子墨臉上表情僵了一僵,“你就不好奇我現在身在何處,在做什麼?”
“你不都自己說了,在蠻南嶺被人追殺嘛,又死不了,怕什麼。”
“是啊,又死不了。”張子墨喃喃低語一聲,旋即沉默不語。
從血色世界中醒來,已是黑夜,躺在紫丙樓的床上,依稀看見床邊坐著一個人。
“陸先生?”
“你醒了?我替你檢查過了,隻是受驚過度,沒什麼大礙。”陸先生聲音疲乏,似本是睡著,被我驚醒。
“有勞陸先生了,您,沒什麼大礙吧?”
他和麻衣張雲天交手,應該也是慘敗,不知道是否受傷。
擺擺手,“從今日起,你就是無衣門唯一一人了,希望不要斷了老師的傳承,那些長老們再不喜你,也是信守承諾之人,絕不會對你出手。”
“陸先生,您和老師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您稱呼他老師,可老師並不收你為徒。”我問出了心底疑惑。
陸先生本欲起身的姿勢被打斷,又坐了下來。
“這些事也應到告訴你,當年我還隻是個山野小子,戰亂中險些餓死,是老師將我帶出灰色戰場,雖不曾傳授我半分功夫,但一路至今,關照遠超再造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