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連趕了兩天的路,深夜時分才到達目的地。下了車,我發現那竟然是一個村子。仔細查看,是一個敗破不堪的村莊,至少幾十年沒有人住過了。
阿寧打了個招呼,我便隨著他們一行人又繼續往前走。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到了村子的後方,才發現那裏竟然有一個古廟,雖然村莊破舊,但這廟倒是修得大氣磅礴,我是學建築的,一看這古廟絕對不是普通工匠的手筆,不由精神一振。
我們走了進去,那古廟也是奇特,供奉的非人非神,我一看便倒吸了一口冷氣。那石像最少三米高,刀工非常精細,栩栩如生,竟然是在雲頂天宮看到的千年蚰蜒。阿寧走到我身旁,笑道,“你知道為什麼這個鬥非要你了吧。”
兩年前雲頂天宮的那一幕如電影版在我腦海裏閃過。我向來不愛回憶這一段,那次悶油瓶撇下了我們獨自進入了青銅門,哪怕我怎樣撕心裂肺地喊,他也不曾回頭。隻是就算我刻意不去想,這一幕也時常在我夢中不停回放。我甚至會想悶油瓶在雪山上撇下我,獨自再進青銅門是怎樣的場麵?是假扮陰兵進去,還是拿著鬼璽放在青銅門前,它自動就打開?
而也正是那次的雲頂天宮之行,讓阿寧徹底轉變了對我的印象。原本我在阿寧的心目中不過就是個人質,完全無足輕重,但是在他們身陷險境幾乎全軍覆沒的時候,我猶如天神般出現驅趕了蚰蜒救了他們。這一幕給阿寧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估計就是因為這個,她才又讓我來。
我心中一動,除了雲頂天宮,我還沒有在其他地方見過這麼大型的蚰蜒,莫非這個藏在中原腹地的敗落小村莊竟然和雲頂天宮有什麼關係?或者說和十二手屍,或者汪藏海有關係?
悶油瓶在雲頂天宮的青銅門後,這裏有雲頂天宮的蚰蜒,黑眼鏡也提到了悶油瓶,莫非這一切和悶油瓶有關聯?一想到這裏,我再也難以淡定,轉身就去問阿寧究竟是怎麼回事。就在我轉身時,突地眼前一黑,我下意識地拔出了匕首。黑暗不過是一瞬間,隻一會我就看得清楚,但已經驚得我出了一身白毛汗。我的身後哪裏還有什麼人!偌大的廟裏麵竟然隻剩下我一個!
廟裏隱約著詭異的陰影,我仿佛回到了第一次下鬥時隻剩下我一個人的情景。不過我畢竟再不是當年那個下鬥隻帶相機和泥刀的實習土夫子。我很快就冷靜下來,阿寧的車子停在村子外麵,我完全沒有危險,隨時可以離去。不過我幾乎立刻下了決定,這個鬥,我一定要下。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百分百的危險,我也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這個尋找悶油瓶的機會!
阿寧他們可能中了機關,但是為什麼偏偏我一個沒有事?我開始思考,我和三叔第一次下鬥時經過一個屍洞,擺渡的中年人和引路的老頭也是無聲無息的消失,但是我後來知道那個引路的老頭其實不過是跳到屍洞頂部的洞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