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2)

監控傳來的畫麵裏,沈尋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離開審問室。喬羿在樂然肩上拍了拍,也轉身踱出門外。

樂然木木地看著合攏的門,心髒跳得越來越快。

半分鍾後,門被再次打開,沈尋站在門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他眸底映出一彎泠泠的光,本能地後退一步,輕聲道:“沈隊。”

沈尋大步走來,捉住他的小臂往身前一拉,又扣住他的後腦,蠻橫地吻了上去。

唇齒被撬開時,樂然睜大了眼,身體像被灌了水泥一般僵直起來,指尖和腳趾卻不受控製地顫栗,連同眼睫也顫抖得厲害。

沈尋的舌長驅直入,在他溫軟的口腔裏占盡主動,他心髒跳得更加猛烈,腦子一片混亂,呼吸也失去了章法。

腿有些軟,似乎下一秒就會摔個趔趄。

他不敢讓自己出醜,隻好掙紮著扯住沈尋的衣袖,好讓自己不顯得那麼狼狽。

沈尋摟住他的腰,又欺上幾分,他往後一退,背撞上了堅實的牆壁。

沈尋一隻手抵在他臉側,另一隻手嵌住他的下巴,再次含住他的唇,吻得比剛才多了一分溫柔。

他雙手貼在牆上,努力平複著心跳與呼吸,甚至笨拙又青澀地竭力回應沈尋。

隻是他從未與任何人有過如此程度的肌膚之親,再怎麼努力也顯得慌亂而幼稚。

心跳也慢不下去,反倒越來越歡喜。他十指蜷起來,用力摳著牆壁。右手手腕卻突然被捉住,被帶著挪向沈尋的側腰。

無意識環住沈尋的瞬間,他眼睛一閉,頓覺天旋地轉。

沈尋終於撤離時,他胸口大幅度地起伏,嘴唇有些哆嗦,臉紅得像喝了一斤白酒,眼神也有些恍惚,盯著沈尋看了半天才又羞又喜地擠出四個字:“沈隊……我……你……”

沈尋笑著將他拉進懷裏,吻了吻他的耳垂,以一種極低極沉的聲音說:“樂樂,和我在一起吧。”

樂然背脊一麻,血液像潮汐一樣發出浩蕩而悠遠的聲響,他喉結動了動,“我”了好幾次,都沒說出下一個字。

沈尋溫和地撫摸他的背,隔著衣服都能感受他擂鼓似的心跳。

這種感覺很好——心愛的人被困在自己懷裏,連心跳都能來個二重奏。

沈尋摸了摸樂然的頭,眼眸深不見底,“樂樂,你說呢?”

樂然舌頭被吻得打了結,什麼也說不出來,索性一頭撞在他肩頭,摟著他的腰,喉嚨裏憋出一聲難耐的“唔”。

沈尋勾起唇角,揪了揪他的臉,輕聲說:“你啊。”

在切實的證據麵前,白小越終於承認殺害章勇,並嫁禍樂然的事實。樂然的罪名被洗清,卻沒有立即回市局上班,也沒有回宿舍。

他暫時住在沈尋家裏。

特警隊將他除名的事他已經知道了,也知道局裏不少人打聽到了他幼年的不幸。他有些難堪,也不知道往後怎麼麵對這一幫同事,所幸暫時回避幾日,反正白小越的案子被移交去檢察院之前,他可以不用上班。

不過,讓他自己也感到有些詫異的是,傷疤被揭開的難堪與遭特警隊除名的失落似乎都算不上特別濃烈,不是那種能將人壓抑到窒息的痛苦,頂多算跑10公裏越野時被要求扛70斤裝備——雖然困難,但隻要咬牙堅持一下,也不是到不了終點。

他從小就對父母沒有什麼印象,隻知道自己是個孤兒,被丟到一所條件不好的福利院,能吃飽但吃不好,一個劣質果凍也是稀奇得不得了的寶貝。如今才知道,原來母親曾遭受過那個年代最不能忍受的侮辱,而自己也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接受過催眠治療,隻是這些年隱隱約約對講催眠的書很感興趣。

剛得知多年以前的遭遇時,他在看守所痛苦過哭過,但好像並沒有耽於那種痛苦。

畢竟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被特警隊除名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在軍隊被孤立的往事。

可是現下的失望與在部隊裏體會到的絕望一比,似乎已經算不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