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有些粗魯的給我擦了擦脖頸,把毛巾扔下,站起身來道:“我出去趟。”他大步的走到房門口,用手指點了點我,警告道:“老實點。”
我默不作聲的看著他回身,要拉開門的時候,才突然開口道:“不生氣嗎?
安德魯的動作停住了。
我明知不該激怒他,卻繼續道:“不甘心嗎?”
諷刺的話語不受控製的脫口而出:“你們潛伏了多久?提心吊膽了這麼多天,殫精竭慮到最後卻一無所獲,現在還要照顧我這個罪魁禍首....一點都不生氣嗎?教官?”
應該要氣瘋了吧。
安德魯背影片刻的僵硬後,忽然回身,大步走回床前,一手握住縛著我手腕的兩個繩子,那力道帶的我身子半麵懸空,胳膊像是要脫臼般吊在半空。
安德魯泛著疲憊血絲的眼睛近在咫尺,目光灼灼,那裏麵有憤怒,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你以為我得心情很好?沒錯,我們是潛伏了很久,至今為止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了這份研究。可是現在我們全軍覆沒,連根研究成果的毛都沒摸到....這些都是因為你這個兔崽子。滿意了嗎?”
我冷冷的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我的榮幸。”
繩索猛地收緊,安德魯的聲音帶著些咬牙切齒的意味:“我警告你,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容忍度。”
關節疼的要斷了一樣,額上瞬間出了層細汗,我卻咬牙道:“哦?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對我的容忍度有多高?我這麼激怒你,你又能拿我怎樣?”
安德魯死死盯著我,目光陰沉,卻沒有更多動作。我有些了然的笑了笑:“看來我真的很有用。”
有用到再傷我一下都不能,生怕我因為傷上加傷一命嗚呼。
這就有意思了。
安德魯看了我半晌,自嘲般的嗤笑了一聲:“真夠賊的。不知道像誰。”他手上一鬆,我又重重倒回了床上。
他冷著臉緊了緊我手上的繩索,披上衣服,摔門而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微微鬆了口氣,側臉打量周圍的環境。舊式的窗簾,木質地板和家具,幾乎算的上簡陋,卻足夠幹淨,看起來像是個小旅館。
這裏是哪裏?聯邦還是帝國?安德魯為什麼把我關在這裏?從那之後,過去了幾天?
我看著老舊的天花板,眼神放空,微微喘著氣。
索蘭,阿德萊德,艾伯特,艾瑞克....應該都已經獲救了吧。想到那雙流著淚的綠眼睛,心髒驀然緊縮,用力閉了閉眼,極力把它從腦海中揮去。
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的危機遠遠沒有解除,隻要有一絲軟弱趁虛而入,就再也無法堅持下去了。但現在哪裏是停下的時候?
既然活下來了,我就不會放棄一絲希望。
一定要回去。回到他們身邊。
我深吸了口氣,試著用胳膊撐起身體,卻突然聽到門口一陣響動,手上一軟,脊背重重的磕上了床腳。
背上本就有傷,這下應該全迸裂開了,我痛的低頭緩了一會,抬眼便看到門口站著一個棕發姑娘。
卷卷的頭發,臉上有可愛的小雀斑,大大的眼睛正驚訝的看著我,看到我抬起臉後,手上端著的東西哐啷掉在了地上,銀盤翻覆,咖啡和牛角麵包稀稀落落的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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