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解開繩子?”

我點了點頭。

男孩滿意的嗯了聲:“給你解開也不是不行。但是有三點,第一,給你解開之後不準再攻擊我們;第二,悄無聲息的離開這裏;第三,不準告訴任何人...”

“維克托。”

他還沒說完,一個溫和的男低音就打斷了他的話。那個中年男人從房門處走了進來,端著一個餐盤,對那男孩道:“不要欺負人。”

男孩不可置信的嗤了聲:“我欺負人?他...”

“行了。”男人軟軟的開口,“我們不是檢查過了嗎,他身上沒有奴隸印,隻是個無辜的普通人。”

叫維克托的男孩不說話了,斜了我一眼,還是有點不爽的樣子。也許是因為我挾持了他的緣故?

我還在想著,那男人已經把餐盤放到了床邊的小木桌上,拿出一碗粥來晾。他居然也不怕我,就這樣坐在了床邊。

他似乎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道:“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我沉默了一下,還是低聲道:“亞連。”

“亞連,你好,我是裏斯,這是維克托。我們看到了你被巡衛追捕,後來發現你也許隻是個倒黴的普通人,所以才會救下你。可以的話,願意說說你的經曆嗎?”他有點怯懦的樣子,“當然,不說也....”

“我不是奴隸。”我飛快的說,“有人抓了我,我想辦法逃了出來。”

在帝國,奴隸似乎是最劣等的存在。踐踏侮辱似乎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對奴隸的迫害甚至遊離於法律之外,無論如何,我都不想變成這樣的存在。

男人歎了口氣,“我就說嘛。這些貴族們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剛才你又吐血又暈倒的,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就把你抬到這裏躺著。現在你醒了,有什麼打算嗎?家人在哪裏,能聯係到嗎?”

“我家人都去世了,隻有我一個了。不用擔心,”我瞥了眼男孩防備打量的眼神,垂眼道:“我等會就走。”

等喝完了這碗粥。

我實在需要補充體力。

男人似乎有點糾結的樣子,看了眼維克托,又看了眼我,來回幾次,才開口道:“你這麼重的傷,能去哪裏?”

見我不答話,他繼續說:“要不...要不你先留在這裏養傷。正好,我缺人手,有個學徒也方便些。”

旁邊維克托極為詫異的看了男人一眼,滿臉疑惑,卻終於什麼都沒說。

我心中的驚訝不比他少一點,麵上卻冷淡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來路不明,猛然冒出來,怕會給您添不少麻煩。”

男人低頭思索許久,仿佛下定了決心,釋然道:“沒關係的。除了相貌紮眼點,其他都沒什麼不好的。我就說是鄉下來的孩子,今天這麼亂,誰真能記得你的樣子啊。巡衛不會為了個奴隸窮追不舍的。”

我沉默,感覺有點點暖流湧向心間,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終於問出了疑惑:“為什麼要留下我?”

留下我,也許掀不起什麼風浪,但確實麻煩,也有隱患。完全可以把我趕出門外自生自滅,畢竟沒告發已是仁至義盡了,又何必再大發無謂的善心。

男人微微歎了口氣,笑了笑:“沒什麼,隻是看你麵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