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能提供很多方便。
西斯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為什麼要和你們說這些?”
希瑞爾聳了聳肩:“沒什麼,就是隨便聊聊天。”
西斯停下了腳步。
“...聊天?”他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笑了,“天呐,你可真像個人類。”
希瑞爾簡直要笑出聲了:“什麼?我以為最像人類的,難道不是你嗎?”麵貌,習慣,名字....這一切,簡直就是人類社會的複製物。
西斯看了眼他,抬起一隻手來。
希瑞爾以為他要攻擊,麵上的笑微微收斂了些,卻見一隻手指點在了他的心口。
“哪裏都可以像人類,不過這裏,必須是蟲族。”西斯慢慢的說,不知在告誡誰。
“當然。”希瑞爾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你還是不願和我說說過去的事嗎?”
西斯哼笑了一聲,沒有理他。
“好吧。”希瑞爾伸了個懶腰,衝他眨了眨眼睛,“那我今晚就去好好爽快一下吧。一起嗎?”
西斯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他沒興趣。
希瑞爾就自己走了。
西斯回到自己的洞穴裏待了一會,忽然感到一陣心煩意亂。
他最近,總會會莫名其妙的想到過去的事情。
除了永無止境的謾罵和實驗,刺目的燈光和勒入皮肉的束縛帶之外,經常出現的,還有一個黑頭發的男人。
那男人有著白皙的麵龐和深邃的灰眼睛,腰間的皮帶顯示出他很瘦,卻挺拔而高大——也可能是對那時幼童形態的他而言。
他看起來沉靜而冷酷,令人不敢逼視,但西斯注意到,每次和他說話時,那男人都會蹲下來。
他的心底就微微笑了起來。
他擅長從最細微的事情裏窺出真相的一隅。在那一瞬間,他確定了,這男人是所有人中,最愚蠢的一個。
他多餘的感情簡直滿的像實驗室裏的福爾馬林,用都用不完。西斯惡意的想。
他開始利用他可笑的憐憫,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可憐,更加像一個人類的幼年體。但是令他疑惑的是,其他人依舊無動於衷。
為什麼呢?
當他被從解剖室裏抬出來,看到那個被人護在身後的女孩時,他福至心靈一般明白了。
即使是西斯,也知道她長得很漂亮。以人類的審美來說。
他開始改變自己的臉。
這並不是什麼難事,隻是為了不讓他們生疑,他刻意延長了這個時間。如同延長他幼年體的成長期一般。
果然,一切都開始悄無聲息的改變了。
先是雌性....不,這裏應該叫女人們,她們刀槍不入般的目光變得柔軟下來。男人們也因為這熟悉的人類麵容,開始放鬆了對異類的警惕。
那一刻,西斯意識到人類的臉是一個多麼好用的——工具。
他熟能生巧的裝出可愛可憐的樣子,但是每次麵對那個男人的時候,事情變得有些難以控製。
從他剔透的灰色眸子裏,西斯總能清晰的看到自己做戲的臉。
無論是那張蟲臉,還是現在這張軟嫩的臉蛋,都清晰的倒影了出來。
也就是那時,有那麼一點點,隻是一點點....他的演技差點出現紕漏。
他反感這種感覺。
他覺得他應該除掉這個男人。
但是為了求得一線希望,他偏偏要故意去接近,所以目光,也就不自覺的追隨著那個身影起來。
他知道他叫“殿下”,後來慢慢知道,那隻是個代號,他真正的名字是“亞連”。雖然這也隻是個代號。
偶爾,亞連的眼睛裏會出現一點柔軟的神色。但是很快,那點神色就被層層堅冰覆蓋了。
即使是在波頓說到:“破壞他全身百分之七十的部分....”的時候。
波頓一直在秘密用他做實驗,然後注射高劑量的催化劑加速恢複,西斯並未說過。表麵上波頓威脅他不讓他說,實際上西斯也懶得說。
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想,即使讓他知道,又能怎麼樣呢?他的疼痛並不會減少一分。何況,波頓表麵上做的事,就足以讓他死十次了。
但是當波頓不經意的說出去後,西斯忽然豎起了耳朵,瞥向那個方向,想看看亞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