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以為憑借他的努力,終有一天,他能成全齊銳,成全自己。他早已瞄準了市特總隊長的位置,萬事具備,隻欠東風。然而,齊則央的一紙調令卻讓所有的計劃化為泡影,安瀾還是要被派去中東維和,他沒有紅色的血統,沒有雄厚的背景,哪怕空有高人數等的才能,卻仍像魚肉般任人宰割。
齊鋒是新的市特總隊長人選,安瀾知道,隻要拿下這個人,他又將成為順推的不二人選。
怎麼拿呢?
被譽為警神的安瀾選擇了一條最庸俗的路線。
“鋒爺,你答應過我,今晚過後,你就讓出市特給我。”那雙原本孤傲的眼此刻變得楚楚可憐。
齊鋒自上往下望著安瀾:“你做得這些,小銳他知道嗎?”
話裏的那個名字讓安瀾渾身顫抖了一下,他沒法去想,一想就覺得不堪與肮髒。
“你能不能別提他……”
話落的一刹,門突然開了,安瀾回過頭,瞬間,渾身的血液像都逆流了——門口站的人正是齊銳!
“市特我可以給你,但你們倆的關係也適可而止吧。”齊鋒冷漠道,隨即坐直了身子,拉上褲鏈,整理好衣裝。
安瀾的世界整個崩塌了,心跳沉重得像要撞出胸腔。他羞恥萬分,無地自容,他不敢看齊銳,他覺得自己那麼髒,髒到連望一眼,也像會玷汙了齊銳。
那一晚,在803值班的秘書還記得,南西的教導員突然和總隊長幹了一架。原本有人要去拉,結果鋒爺卻把門甩得震天響,大吼說,誰敢進來就斃了誰!
原先,齊鋒一直沒還手,眼角都給砸開了,始終沒吭一聲。直到齊銳脫下警服,說不幹了,轉身要走,他才一把拽住弟弟,反手給了一記摑,吼道:“你忘了媽是怎麼死的嗎?啊?!你們以為黃江警-界是什麼地方?兒女情長,談情說愛好玩呢?趁早醒醒吧!”
不願醒的顯然不隻齊銳一個,高高在上的警神忽就跪下了,安瀾深吸了幾口氣,全然失了往日的沉著,他一開口,聲音已啞:“小銳,求你原諒我這一次……”
齊銳不屑道:“別說什麼原不原諒,你和我已經不是一類人了。怪我不好,我沒有教會你什麼叫作忠誠。”
這句話,安瀾記得一字不差,這些年來,它就像無數把刀一樣反複淩遲著他。他不明白為什麼曾經深入骨髓的感情,齊銳可以毅然決然地收回,曾經相擁入眠的戀人,可以行同陌路?
自此以後,齊銳再也沒有笑過,他變得像座冰山一樣難以接近。
直到有一天,安瀾駕車巡邏時看見了出警的齊銳,他的身邊走著一個同樣身穿警服的男孩,那個小警-察像有一肚子說不完的話,喋喋不休,手舞足蹈,仿佛一輪充滿能量的太陽。再望齊銳的神情,那是他多年未見的輕鬆和愉悅……
安瀾把車停到路邊,閉上眼,調頻內幽幽地傳來一首歌,旋律哀傷。取代他在齊銳心裏的人終於出現了,隻不過……這個滿心傷痕、孑然一身的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韓哲斌登機的那一刻,齊曉楓站在機艙口,臉上的笑容突然抽-搐了一下。眼見對方麵色凝重,好似死了親媽,齊曉楓暗叫不妙,輕道一聲:“歡迎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