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韓哲斌,我開始谘詢齊曉楓。我說,俞寧最近好像有點奇怪,有天加班回來,臉上還掛了彩,問他給誰打了,說是開車跟人嗆起來,動得手。最怪的是最近搭頭搭尾的,將近有一個多月沒跟我那啥了,這都已經破了記錄了,要不要給他買點什麼補補?
齊曉楓的回複是用下-半-身思考出來的,他說:“多半外頭吃飽了,回家吃不下了唄。等他從國外回來,你找一天貓著他試試,指不定還能逮個捉奸在床。”
“放屁!他敢麼他?!”我聽得就差拍桌子,“他要出軌了,還對我那麼好幹嘛?你不知道就最近,他忙歸忙,但對我體貼得不得了,直逼追我那會兒的殷勤勁!”
齊曉楓依舊不看好:“小心著點吧,男人一般莫名其妙地對你好了,不外乎兩種原因:一、想出軌,尋求心理平衡;二、已經出軌,還是為尋求心理平衡。對了,姓姚的最近忙什麼呢?你該好好盯盯這兩個人。”
“不至於吧,這倆人分別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沒見他們有什麼交集啊。”
“等你看出來有交集,那都不叫偷情,直接就是逼宮!”
我沒法和齊曉楓繼續愉快聊天了,他話峰一轉,又問:“哎,你那新領導跟齊銳過去是一對,你知不知道?”
我打心底裏佩服他的八卦精神,回道:“真的假的啊?不過別說,他倆是挺配啊。”
齊曉楓白我一眼:“孟然,你到底站哪頭的啊?說你眼拙,一點不為過!等你到了市特,給我好好盯梢,別讓那兩人又舊情複燃了!還有,齊銳那邊,你再幫我約約。”
“我靠!這都那麼久了,你還讓我出麵約他呢。曉楓,我可告訴你,你和齊銳的線,我該牽得都牽了,你別再給我出難題!要不咱們真算了,我再給你介紹個別人吧……”
齊曉楓也急了:“少來!我要想找人,還用你介紹?誰讓這座冰山那麼難以融化呢,你不能送佛沒到西,就撂挑子走人啊。”
捱不住他一頓狂轟濫炸,我隻得嘴上先答應了下來。
除夕那天,俞寧早早去了機場。我蒙幸運之神看顧,一天班上下來,有驚無險,沒趕上棘手的案子,順利捱到了下班。
臨走前,我看見教導員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又想起了齊曉楓的囑托,便厚著臉皮去敲門,問:“政委,你怎麼還不下班呢,不和家裏人一起吃飯麼?”
齊銳從一疊卷宗裏抬起頭:“年底案-件多發,上一季度的案-件小結,我還沒批完。”
我看著他桌上層層疊疊的卷宗,說:“每一季度的案件沒有上千,也得九百,你一個人要批到猴年馬月才批得完?”
齊銳看我一眼,繼續伏案書寫。
“那要不要……我幫你?”
話一出口,我馬上意識到大言不慚,案件小結原就是所領導才有權處理的,哪輪得到我來插手,連忙解釋:“呃,我是說……由我經辦的案子,我可以先行總結,擬一份草稿給你,你再挑需要的往上摘抄。”
齊銳並沒有采納我的意見,仍舊低頭批閱。正當我覺得自討沒趣,準備離開時,又聽他說:“齊鋒去了B市,參加公-安部的慶典,我一個人隨便吃點就行了。”
我隱隱察覺齊銳話裏的落寞,忽想起今晚或許是個拉攏他和齊曉楓的機會,便脫口道:“那不如你去我家吧,反正這堆卷宗今晚肯定批不完,大過年的,幹嘛把自己逼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