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的鎖孔裏傳來撬門的聲響,讓我徹底放棄了縮頭當王/八的念頭。我起身打開門,齊銳走上前來,把我攬進懷裏:“乖,沒事了。”
我跟泄/了氣似地怔在原地,無力道:“你爸是市長,我媽是無賴;你哥哥那麼優秀,我弟弟卻一無是處……有時候,我覺得……覺得自己太拖累你了……”
齊銳撫摸著我腦後的頭發:“你要明白,有血緣的並不一定都是家人。你早就比他們強出許多,不像以前,還得聽你母親擺布。現在要怎麼和他們相處,其實完全由你說了算。”
我把頭靠在齊銳的肩膀上,委屈道:“我那個家……也不全是吸血鬼,我爸就對我挺好的,他剛還說……說他不反對我們在一起,沒有附加條件。他那人老實了一輩子,給張愛英壓榨了一輩子,她榨幹了我爸,現又輪上我了。忍耐和順從對她一點不管用,她這人根本不懂感恩,隻會胃口越來越大。”
齊銳的手輕撫到了我的後背:“別怕,我會幫你處理好的。”
我忽然又起了對比的心,歎氣說:“哎,到了這種時候,我就覺得我師父夠清靜的,家裏頭是一點都麻煩都沒有,獨來獨往一個人。誰要和他在一起,還能得一贈一,附送一個小女兒,往後連養老的問題都解決了。”
齊銳聽著我這話又要奔著吃醋的方向去了,指不定下一句就要衝他來了。趁我還沒多說,他把我打橫抱起,延著我耳朵的弧線開始親吻。
沒開燈的房間裏,我被齊銳強迫著融進了那個深吻裏,無所保留、身心投入,仿佛一旦唇/舌分開,就再也吻不到彼此似的。齊銳把我抱去了床上,黑暗中,他的剪影像是一幅黑白的工筆畫,他開始動手脫我的衣服,我摁住他的手:“政委同誌啊,我能不能跟您打個商量?”
齊銳拉下了我外套的拉鏈,簡練一字:“說。”
“呃,就是……咱能不能吃了飯再做?我被氣得好餓啊!”
齊銳輕笑,果真停下了動作,他吻了一下我的額頭:“那走吧,我帶你出去吃飯。”
“不去!”我搖頭猶如波浪鼓,“30萬就那麼沒了,心好痛!得省一點!”
齊銳在我的腦門上輕彈了一下:“孟然,你怎麼那可愛呢?都不像個警/察。”
“怎麼說話的呢?哦!就你和安總這樣的像警/察?我可熱愛公/安事業了,我跟你說!”我批了齊,又把話題扯了回來:“跟你說真的!你別對張愛英、孟晃那麼大方,顯得你能、你有錢是吧?還有那茶杯!你說你發火,拍桌子就成啦,摔什麼茶杯啊?那可是我們從宜家買回來的,一套也不便宜呢!”
齊銳的挨批態度並不誠懇,淡道:“你/媽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答應她那些要求,我有我的打算,你不用擔心我慣刁了她。至於那個茶杯嘛……有的是錢,再買。”
說著,齊銳又把我帶進了懷裏,貼著我的臉頰,柔聲耳語:“什麼都不如我的寶貝孟孟重要。”
他這話把我的臉都給說燙了,我想樂不敢樂,主動湊去吻了齊銳,貼著他的嘴唇,低聲說了三個字。他和我額頭相抵,又問我說:“你說什麼呢?我沒聽清。”
我連耳朵都開始充/血了,紅得不像話:“你耳背呢?好話不說第二遍啊!”
“沒聽清的不算。”
齊銳逼著我把對話重演,我的視線左右飄忽著,不敢直視他,勉勉強強地又說了一遍:“哎呀,我說,我喜歡你……”
想不到齊銳還不滿意:“可剛才,你沒說那麼長啊。”
我避無可避,深吸了口氣,幹脆直接衝他大喊:“我說我愛你!聽清楚了沒有?!”
齊銳得了逞,一下又動了辦我的心思,他把我翻了個麵兒,俯身壓到我的背上:“你能不能忍一忍?”
我問他忍什麼,他輕/咬我的耳/垂,含/住吮/吸:“忍著晚點吃飯,做完了再說。”
說好的晚飯直到半夜還沒吃上,我懶洋洋地陷在他的懷裏,視線落到了像片牆上的一張照片上,我看到了陳婉華,她那麼高貴,那麼美,和張愛英簡直是天壤之別。
我借著這滿屋春光,鬥膽問了齊銳:“政委啊,你能跟我說說你母親嗎?”
齊銳原在撫摸/我的手登時停了下來,他沒有做聲,過了良久才回:“我母親的事,你不用知道。”
張愛英來後的第二天,我又接到了孟國祥的電話,說是一大早,家裏就來了一組醫護人員,客客氣氣地把他請去了一家高檔的體檢中心,來了個全身體檢。老爺子稀裏糊塗地被人伺候了一上午,大毛病沒有,也就查有那點兒脂肪肝。
對此,體檢中心卻很是重視,又安排了一輛專車,說要把他送去郊外的療養山莊靜養。
孟國祥同誌當是遇上了綁架犯,連說自己沒錢,綁了也白綁。護士小姐卻告訴他,這都不用他出錢,有位齊先生已經為他買過單了,讓他安心去山莊住上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