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我提前一天回了家。南仔許久沒見我,顯得格外熱情,撲我身上,使勁撒歡。我把狗狗安撫太平了,收到了一通杜剛發的微信,說是讓我立刻登錄單位係統提交病假,好讓綜合室核算工資。
我打開筆記本,正要搗鼓,卻趕上了係統更新。綜合室那頭催得緊,我隻得去到書房,打開了齊銳的電腦,遞交病假。
完事後,我忽就起了一個八卦念頭,這是我頭一次用齊銳的電腦,我想看看裏麵都放了點什麼。存放文檔的文件夾被我一個個點開,裏麵是青一色的工作報告和會議紀要,無甚可看。
誤打誤撞下,我翻到了齊銳儲存圖片的地方,立馬雙擊,進入瀏覽。我看到了齊銳在重點高中、政法大學、警校以及進入南西所後的許多照片。
齊銳在高中時就是學生中的領袖,他多才多藝,獲得過各式各樣的獎章、獎牌;在政法大學畢業的那天,他身穿一襲黑色的學士服站在綠茵茵的草坪上,意氣風發、氣宇軒昂,俊美得像是畫中人一般。而警校和南西所的照片有不少都重疊著我的記憶,穿上了警服的齊銳已經蛻變得成熟而穩重。
我喜歡上了每一個時間段裏的齊銳,無論是青澀少年,還是有為青年,每一張照片、每一個角度,我都百看不厭,恨不得穿越時空,回到過去再跟他重新認識。
看著看著,我忽就罵了自己,奇怪齊銳一直都那麼好,過去我怎麼就沒有發現?
一輪照片看完,我心血來/潮地顯示了一下隱藏文件。結果,還真有一個,文件夾的名字很短,也就一個字,叫作“瀾”,但它卻激發了我無窮的興趣。
我試著打開“瀾”,屏幕上卻跳出了密碼輸入框,我把齊銳和我的生日、警號全都輸了一遍,統統不對。於是,我又戰戰兢兢地輸入了安瀾的生日和警號……
耶!好在也不對!
我瞅了一眼文件夾的建立時間是在七八年前,人們設密碼的邏輯很多都由著當時的心境而定,就像我的不少密碼都和俞寧有關一樣。在七八以前,齊銳還和安瀾在一起,我料定這串密碼必定代表著他們在那一時代的某種數字。
人的好奇心一旦旺/盛起來,就好比洪水猛獸。我飛快登上公/安內網,調出齊銳和安瀾的履曆,把他倆在警校和公/安大學的警號統統記錄下來,湊上生日,重新組合。
幾經排列,我居然真的試出了那串密碼。在那個叫作“瀾”的文件夾裏,我看到了另一個安瀾,但凡他和齊銳在一起的照片,每一張臉上都掛著微笑,遠超過我這一年多來看到的總和。
高中、公/安大學、特種基地、中東維和……安瀾的每一段成長都伴隨著齊銳的身影,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安瀾也是一名路亞高手。照片上,齊銳曾手把手地教他釣魚,他們一同提著一條半人長的黑魚,相視而笑,魚身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我不禁就心塞了,暗下決心,一定得練好路亞,來日釣一條上百斤的大魚,揚眉吐氣。
在所有照片的底部還有一個視頻文件,我雙擊點開,隨即看到了一張青澀的臉。那是少年時期的安瀾,他正擺/弄著攝像設備,鏡頭一轉,齊銳入了畫,年少的他正坐在書桌前,翻閱著書本,他們所在的空間屋頂傾斜,像是某棟房子的閣樓。
安瀾坐去了齊銳的身邊,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而後,他忽地湊去,吻了一下齊銳的臉頰:“小銳,我送你的DV,你不喜歡麼?不要太擔心了,你外公不會有事的。”
齊銳從書本裏抬起頭,眼睛深邃而明亮,他朝安瀾笑了笑,沒有說話。安瀾鍥而不舍地貼到他身旁,又安慰道:“不如……我們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