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與子同袍 57(2 / 3)

安瀾這話已經剖明了他的態度,他麵上不待見我,同樣也不待見何啟言,但在副總隊長的人選上,他的那枚橄欖枝卻偏向了與他風格迥異的何啟言。

我頓覺失落:“師父,你一直是我的職業標杆,我尊敬你,卻從沒想過要成為第二個你。我不會變成另一個安瀾,我永遠隻是孟然。”

下方的安瀾笑了一聲,忽然換了話題:“你今天揍姚一弦跟劉捍的時候,覺得挺過癮的吧?我聽說你和你/媽、你弟的關係不怎麼好,那你爸呢?他老人家要是栽到了姚、劉二位的手裏,你也不管,不心疼麼?”

我霍然想起安瀾家的滅門案,頓時緊張起來:“我……我得去和齊銳商量一下,把我爸安排去別的地方……”

“姚永昌坐擁180萬的公/安警力,他們真的要動手,你藏去哪裏都沒有用。”安瀾拿話震住了我,轉而又分析道:“不過,現在一連死了兩個警/察,姚氏父子和劉捍再怎麼囂張,也該有所收斂,不至於輕易大開殺戒。你現在知道著急了,那會兒你多威風啊!公/安部的太子爺、叱吒風雲蜀中之王都被你打得跟孫子似的!你一介俠義之士、為人古道熱腸,敢於跟邪惡勢力正麵鬥爭,我就納悶了,當時你怎麼不連齊鋒一塊兒揍了呢?宋朗和李心蕊的死,他不也該負間接責任麼?”

我理解齊鋒,卻一時沒法原諒他。宋朗和李心蕊的犧牲,在我心上落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我並不畏懼犧牲,卻難以麵對戰友之死,換不來正義的回應。

安瀾又開口了:“老總和姚永昌博弈至今,後續隻會越來越凶險,不死不休。你既然已經加入了一方陣營,難道還不明白在這場戰役裏流/血、犧牲全是常態麼?也許再過不久,死的人就會是我,到時候,齊鋒會把你打造成一杆新的槍,你要做市特總隊長都不成問題……我不可能一直陪著你成長的,孟然。”

安瀾語落,我整顆心都空落落的,霍然彎下腰,從背後抱住了他:“師父,你是警神啊,警神怎麼會這麼容易死呢?要是沒有你,我現在還都是一個轄區片警。你不知道能進到市特,我有多榮幸!因為這裏有你,有我的偶像!安瀾是市特的靈魂,沒有你的市特還能叫市特麼?”

我依賴齊銳,同樣也依賴安瀾。他對我有著知遇之恩,如燈塔般照亮了我的理想之路;我視他為領頭大雁,費盡了千辛萬苦才振翅飛到他身後,與他同為一伍。

我離不開齊銳,一樣也離不開安瀾。

“一旦加入這場戰役,那你隻會變成我,這是一個必然過程。”安瀾的語速放緩了下來,他提起了齊銳:“齊銳怎麼就不能愛上一個普通人呢?一個沒有野心、沒有理想,單純陪著他的普通人。我已經傷害了他一次,他不能再承受第二次了……”

我的師父安瀾,他堅強、剛硬、無堅不摧,但此時此刻,我卻看到了他畢生的柔軟,那是一顆鐫滿了脆弱與愛意的心,在這顆傷痕累累的心裏倒映出一個人……那是他此生摯愛的齊銳。

“是我親手把齊銳弄丟了,現在被你撿到了……”安瀾輕歎,“我沒興趣了解你的理想、抱負,隻希望某一天當你踏上雲端的時候,能記得我今天說得話,別和我一樣再去傷害齊銳,他不該總是被他愛的人一再辜負……”

我靠在安瀾的後背上,並不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我深信自己不會背叛齊銳,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都能為他赴湯蹈火。我不明白,為什麼安瀾要認定當我站到了他的高度,就一定會傷害齊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