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與子同袍 57(1 / 3)

市特的公共/浴/室裏,我麵朝花灑,站在水流下,任由冷水澆淋全身。

拜劉捍所賜,我右腹上疊加了一道猙獰的疤痕,水流淌過了那道疤,我忽又想起李心蕊臨終前說的話,她和劉捍暗鬥了十年,同樣也跟齊鋒明爭了半生。

非黑亦非白,行走於地獄無間。

當生命即將抵達盡頭時,她還是守住了底限,把名單位置告訴了我。李心蕊的一生雖未擺脫齊鋒的擺布,卻在死前把新的種子播來了我的心田,她要我代她堅持,並提示我要學會抗衡齊鋒。

淋浴間外傳來一串腳步聲,一步一步靠近而來。霍然間,一隻微涼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本能抄起一把剔刀,猛一轉身,不料那隻手竟快如閃電,一下就反擰住了我的手腕。我同樣動作不慢,手指一屈,直接把剔刀邊緣對準了對方的動脈位置。

“身手見漲啊,都能威脅到我了。”

來的人是安瀾,他看見了我脖子上的項鏈,臉色頓時又不太好了:“我不是說了,市特的警/察不準戴首飾麼?”

我實在沒心情跟平時一樣奉承他:“我現在身上沒兜,出去再給你摘了,行不行?”

說完,我拿了東西要走,安瀾卻坐到了浴/室中間的瓷凳上,叫住我道:“過來,搓背。”

我一愣,轉而推說:“呃……我今天狀態不好,怕搓得您不舒服……”

安瀾不聽我打馬虎眼,再度命令:“別廢話,過來!”

我沒法子了,隻能圍上浴巾,捧起洗漱用品,站去安瀾背後,為他服務。安瀾的腰杆筆直,肩寬身長,好似一杆挺拔的槍,他閉目養神,問我道:“怎麼,今天不用趕著回去跟齊銳吃飯了?”

我一點兒抬杠的興致都沒有,隻道:“您讓我在單位裏住一宿,明天我就回去。”

“你其實大可不用把自己逼成這個樣子。”安瀾背對著我,語氣輕鬆:“幹嘛非留在市特呢?你可以提前轉業,回到普通崗位。你在市特幹得是支隊長,就算南西所回不去了,到了其他派出所,也能當上個所長,何樂而不為?”

安瀾的話讓我不寒而栗,我立馬停下了動作,急道:“你知道我不可能回去!我好不容易離你們近了一點,我怎麼能重新回到起點?”

“你們?誰?”安瀾問,“我、齊銳還有齊鋒?可你今天不是表現得很抗拒麼,何必又非要躋身進我們之中呢?你那麼熱血、正義,同我們這些人為伍,隻會玷汙了你,我倒覺得你該回到為/人/民/服/務的第一線去。”

我一時語塞,隔了一會兒才道:“我不能放棄!我辛苦堅持到了今天,就是為了更靠近你們一點,就是為了深入核心,打擊犯罪!我不能回去,我說過,我要做市特的副總隊長!”

“副總隊長?你覺得你配嗎?”安瀾轉頭看我,“你口口聲聲叫我師父,但你身上有一點我的影子嗎?”

“那您的意思是……打算把副總隊長的位置給何啟言?”我擔心道。

“我有時候啊,真弄不清你是裝傻,還是真蠢?”安瀾白我一眼,“你說話從來沒個遮攔,這問題輪得到你一個做下屬的來問上級麼?

“何啟言是公/安部稀缺的拆彈專家之一,狙擊能力在全國公/安隊伍中,排行一直保持在前三。他雖然性格柔弱,但技術上卻遠勝過你。市特的管理層需要互補、平衡,你連我的贗品都算不上,倒還挺大言不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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