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皮椅內,安瀾正摟著那個叫作林涵的藝人,糾纏擁/吻在辦公桌後方,他們忘乎所以,吻到幾近瘋狂。
何啟言渾身的血液像被瞬間凝固了,他真真切切地看到安瀾正托著林涵的後腦勺,縱情地咬唇接吻。何啟言所認識的安瀾從來不跟人接吻,然而就在昨天,安瀾吻了他,主動且深情……
何啟言原以為一切都不一樣了,誰曾想24小時還未過去,現實便狠狠甩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
“嗬,看樣子,我來得還真不是時候啊!”姚一弦笑著踱步而入。
突如其來的一群人讓大明星受了驚嚇,林涵立刻戴上墨鏡,從安瀾的腿上挪下了地,慌慌張張地說要先走。安瀾拽住他的一隻手,親昵道:“我在這兒呢,怕什麼?乖,到外頭去休息一下,回頭我送你回酒店。”
林涵扭扭捏捏地說好,依依不舍地跟安瀾告了別。
從頭至尾,安瀾連看也沒看何啟言一眼,他安頓好了林涵,又吩咐孟然:“去,把我的常服拿出來。”
孟然稱是,從衣櫃裏取出了安瀾平日極少穿的常服,走到桌前,服侍他穿上。
麵對一大群烏合之眾的到來,安瀾連眼也沒抬,信手整理著台麵上的文件,他喚來了杜剛,命令他盡快把這間辦公室騰空,留給新任的副總隊長使用。
一番交待過後,安瀾推開座椅,終於站了起來。他脫下了那件綴釘著橄欖枝的常服,轉而披去了孟然的肩上,鄭重道:“孟總,你的任命書即將下達,授銜儀式要過幾天才能進行。不過,既然做了副總就該有副總的樣子,要不你將就一下,先披我這身警服吧。”
這短短一席話猶如晴空霹靂,一下擊中了在場所有人。安瀾的那身警服是老總親自為他授銜、頒發的,由鮮血澆灌、信仰鑄就,是共和國公/安衛士最榮耀的勳章。此地此刻,安瀾將這身常服當眾披去了孟然肩頭,宛如賜下了一道免死金牌。
安瀾掃了一眼其他人,眼神凜冽,率先發難楊繼東:“楊局,聽說你要押孟總回去審訊。行吧,公事公辦,出具逮捕證和紀檢的雙規文件,我就放人。”
“孟然涉嫌雇凶人,這是重大刑事案/件,文件後續再補!”楊繼東嗓門雖大,底氣卻明顯不足了。
“後續再補?”安瀾不屑,“你幹了那麼多年警/察,用不著我來告訴你流程怎麼走吧?刑事大案的移交單位向來是刑偵總隊,什麼時候輪到分局插手了?你們濫用職權、出師無名,一句後續再補就要押人,當我這市特是幹嘛的?大門暢開隨進隨出,門票也不用買一張麼?!”
安瀾身側,孟然緩緩抬頭,他肩披那身警監製/服,渾身散發出一種相近於安瀾的氣質,麵朝楊繼東和姚一弦道:“剛才忘了告訴二位,我已被任命為市特的副總隊長,與你們同為正處級警監。要想動我,除非紀委、市檢和803聯合出文,否則我有權不配合任何人所謂的刑事拘捕!”
孟然這一席話擲地有聲,說得楊繼東一下垮了臉。幾秒過後,一個陰沉沉的聲音赫然響起,姚一弦開口了,他直勾勾地盯著安瀾:“我要是非押走他不可呢?”
安瀾冷笑一聲:“那你就試試。”
姚一弦不再同安瀾對話,轉朝孟然走了過來,左手探入了衣襟。孟然看出他在摸槍,立即退後一步,警惕道:“姚一弦,你沒練過左手,就省省吧。真要把家夥亮出來,別怪我卸了你另一隻手。”
這話惹惱了姚一弦背後的一條/狗,楊繼東立馬叫囂:“你TM昏了頭吧?以為自己跟誰說話呢?”說著,他也伸手摸槍。
下一瞬,安瀾動了,他以迅雷之勢一把摁住楊繼東正在拿槍的手,表麵上就像沒曾動過,可僅在幾秒刹那,一支分解掉的手/槍就從楊繼東的上衣裏滑墜到地。
“該收的收起來吧。”安瀾鬆了手,踩住地下的彈/夾直接踹去了門外:“不管你們學沒學過《槍/支管理法》,到了我這市特就必須遵循。”
“孟總?就憑他?”姚一弦不屑地笑了起來,衝外圍的市特隊員道:“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晉升速度啊!哎哎,你們大夥就沒點什麼想法麼?要不要我給揭露一下,這位新上任的孟總兩年前在南西所打得什麼雜?”
“要說升得快,誰還趕得上你呢?”孟然不卑不亢地回敬,“你跟我本是同齡,卻早早當上了警監,放眼全國,這個年紀就挑此重任的也隻有你跟安總。安總是如何當上警監的,連年的英模報告裏都在宣揚,遠及不上你這麼輕而易舉。”
姚一弦發現眼前的孟然不太一樣了,他見招拆招,像是早有準備。姚一弦四下一張望,瞳孔裏倒映出一張失魂落魄的臉,當即找到了新的突破口,立刻轉問安瀾:“安總,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上回你親口說市特副總隊長的位置是要給何啟言的吧。怎麼,變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