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至暗時刻 20(1 / 2)

善後工作從傍晚持續到深夜,安琪待在警車裏一直沒有睡,等到現場清理告一段落,孟然和齊銳上了車時,她才終於開口:“孟叔叔,我舅舅呢?我舅舅在哪裏?”

事發到現在,孟然已經打了無數通電話,卻始終聯係不上安瀾。齊銳撥了齊鋒的手機,請他利用刑偵技術定位安瀾的行蹤。

電話內,齊鋒把齊銳和孟然狠批了一頓,說他們明知是圈套,怎麼就不攔住安瀾?哪怕使出非常手段,電擊、針紮、套上麻袋打暈了……也該留住他,萬一安瀾真有個三長兩短,唯他倆是問!

安瀾出現的時候已是淩晨,孟然和齊銳留在市特等消息,得知安瀾歸來,立刻趕去了宿舍。見到安瀾時,他衣服上還沾著血跡,孟然急著要看他哪裏受了傷,安瀾卻雲淡風輕道:“狗血而已”。

“師父,你快說說,到了姚一弦指定的地點,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孟然繼續追問,安瀾卻不以為意地折煞了他一番:“怎麼,你是嫌今晚這風頭出得還不夠麼,要我現在就給你做個工作彙報?”

孟然怵安瀾,無論他先前是何等威風凜凜,一旦到了安瀾跟前,氣勢就自動削去一半。齊銳注意到安瀾的袖口還在滴血,剛要說話,安瀾卻朝他微一搖頭,齊銳深悉他個性要強,立即識趣地對孟然道:“孟然,你和安總都很累了。齊鋒已經下令徹查嚴辦,這樁案子不會輕易結案,有事等天亮了再說吧。”說罷,齊銳衝安瀾點了點頭,硬把孟然拉走了。

房門剛一關上,安瀾便踉蹌了一步,他撐扶住牆麵,小心地脫掉上衣,線條健美的左臂上留有一條猙獰的彈痕,仍在不斷向外滲血。

安瀾取來護理工具,往臂上澆淋雙氧水和止血劑,繞上繃帶,熟練包紮。晨曦之下,他背光坐到了床邊,渾身的肌肉、筋骨仍陷在興奮之中,他的眼睛微微發亮,像是一頭鎖定了尋獵物的黑豹。

差一點……他差一點就能手刃劉捍,為死去的家人報仇!

安瀾十指相握成拳,抵住了額頭前,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一幕幕如馬燈一般回放在他的腦海裏……

在城西那片私人別墅區內,劉捍又打造出一個真空於法律外的酒池肉林。安瀾隻身一人如約而至,進門前先被搜去了配槍和手機,隨後才被請入富麗堂皇的別墅裏。

大堂的天花板是一片蔚藍的人造天空,終日晴空萬裏,連年遮天蔽日。安瀾環視一圈,別墅內部的一麵牆由純水景構成,裏麵是一個濃縮的海底世界,遊弋著銀色的虎鯊。別墅裏的人統統戴著麵具,有禽有獸,終究沒有一個是人。

安瀾被請上了頂樓平台,那裏鋪設了一片人工沙灘,扶手之外便是整個無蓋的虎鯊池。沙灘上擺放著一張偌大的水床,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戴著一張棕熊麵具,臥躺在水床中央,十個赤身裸-體的男男女女環在男人身側,極盡淫-樂,奢靡不堪。

“安琪呢?”安瀾問道。

棕熊坐起身來,撥開了身邊的俊男美女,一雙貪婪的眼透過麵具直勾勾地打量著安瀾,嘖嘖讚道:“這麼些年不見,你果然是越來越有韻味了。”

“我問你,安琪呢?”安瀾又問了一遍。

那一具具白花花的肉-體不約而同地笑了,大約是期待看這個出言莽撞的不速之客將受到怎樣的責罰。在這棟奢華的別墅內,人如獸,獸食人,一切顛倒紊亂。

棕熊擊掌,平台一側的大屏亮了起來,直播著公車劫持的實時畫麵,安瀾側首看著:“你耍我?”

棕熊解開浴袍,露出一截醜陋、短小的性-器,他衝下指了指,淫笑道:“讓它舒服了,我就叫人放了那個小丫頭。”

安瀾笑出了聲:“我當你要開什麼難如登天的條件,原來就這麼一點兒破事。行吧,你讓其他人退下吧,我會讓你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