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之回到帳篷,瞧了瞧四周夥計們的被窩,輕輕歎了歎,正要躺下睡覺時,賬外突然映出幾團火光,李行之思襯之下以為是護衛加大了火,也就不以為意的要躺下,卻聽見賬外護衛拔刀的聲音,皺了皺眉,趕忙喚醒帳內眾人,掀簾而出,便見帳篷不遠立著四五個滿臉橫肉,五大三粗的大漢與護衛持劍對峙,李行之看了他們幾眼便立刻朝楚歌的帳篷過去,喚了聲少爺正要掀簾,楚歌從裏頭掀開簾子出來,手上挽著一張弓,背著箭筒。李行之有些驚愕的看了看她手中的弓,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見楚歌問道:“發生了何事?”
李行之停住思緒,忙答道:“估計是來了四五個強盜,正與護衛對峙著,並未動手。”
楚歌蹙眉,道:“去瞧瞧。”說完便往那邊的帳篷走。李行之幹嘛跟上。
楚歌到護衛身後,站在夥計們的上首。看了那幾人一眼,拱手沉聲道:“不知是哪路英雄?難道沒瞧見我們馬車上的標記麼?兄台莫不是打錯了算盤!”
為首的漢子瞧了楚歌一眼,發現對麵的人不過女子身量,一副白麵書生的模樣,而且還是個娘娘腔,一瞧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富家少爺。便覺得有些輕蔑,哼了一聲道:“老子管你什麼標記不標記,想從此路過便留下車上的東西和銀兩。老子便放你們走,不然本大爺殺了你們再搶東西也是一樣。大爺瞧你白白淨淨的,死了不是可惜。”
身後幾個同伴聽見自家當家狂妄的言語,均哈哈大笑起來。三個護衛聽了言語均蠢蠢欲動。
楚歌眼睛眯了眯,道:“隻怕兄台打錯了主意,這條路在下走了多少趟,從沒遇見過敢劫在下貨物的人,兄台不認識這馬車上的標記,難道連標記上的字也不認得麼?”說完用手指了指馬車上的祥雲標記。祥雲中間,郝然是一個雲字。
那大漢看了幾眼,一臉茫然,低頭向旁邊幾人說了幾句,那幾人探頭瞧了眼標記,均搖搖頭,那大漢一巴掌便打在最後那人的後腦勺,怒道:“王小猴出來。”
幾人之間鑽出一個瘦瘦的人來,身量不高,眼睛很明亮,手上平舉著一把砍柴刀,看上去也就十二三歲。在幾人之間顯得特別瘦小,看上去確實有些像小猴子。
那人撓撓頭,向那大漢不滿的道:“大當家,我叫王小虎!”
大漢一掌拍在他後腦勺,楚歌卻看出,那大漢用的力氣比之前拍手下的力氣要小許多,大漢沒理王小虎的抗議,道:“廢話少說,你瞧瞧那馬車上頭寫得啥?”
王小虎噘嘴摸了摸後腦勺,聽話的看向馬車,一看眼睛瞪得幾乎脫窗。直愣愣得忘記回答。
大漢瞧見王小虎的模樣,煩躁的拍了一下王小虎的腦袋,怒道:“老子讓你瞧上麵寫得啥,你給老子發什麼呆?”
王小虎如夢初醒,忙給大漢招了招手,大漢皺著眉頭俯身將耳朵湊到他唇邊,王小虎捂著嘴巴輕輕在他耳邊低語,大漢眼睛驀地睜大,手中刀無意識的脫了手,乓鏘掉在地上,聽見刀響,大漢方才回神,突然招呼向楚歌眾人跪下,驚慌的道:“小的不識泰山,小的並不曉得這是雲家的商隊,不然給小的十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劫各位,請饒過小的們這一回吧。”
李行之聽見大漢的話,這才記起,出門一月有餘,他們的確沒有遇到過強盜,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在,心中不禁為雲家的實力感歎了一番。
楚歌冷冷道:“現在曉得了?”
那大漢忙道:“曉得了曉得了,不瞞公子,小的們半年前剛出來劫道,隻聽道上的兄弟說雲家的商隊玩玩不得打主意,小的們不識字,找不到好的營生做,體力活倒是多,可是東家心黑,常拿不到工錢,為了養家糊口不得不做這種營生。請公子擔待小的們一回。”
楚歌沉默不言,過了許久輕輕歎了歎,淡淡道:“你們走吧。”
眾人如得大赦,趕忙連連磕頭,楚歌讓他們起身,向李行之道:“行之,給他們些銀兩。”
李行之猶豫的看著楚歌,道:“少爺,這……”這不合規矩啊!哪有自個主動給強盜送錢的啊!
楚歌看了他一眼,李行之這才轉身從袖子裏掏出錢袋,拿出幾錠銀兩,遞給為首的大漢,大漢接過錢作勢又要下跪,楚歌連忙讓護衛扶住他,大漢千恩萬謝的說了很久,並承諾以後不再做強盜雲雲。聽得楚歌覺得腦袋有些疼。
大漢帶著那幾人離開,王小虎回頭向楚歌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楚歌愣了愣,對他微微一笑,王小虎抬起手揮了揮,不一會一行人便消失在夜色中。
李行之招呼眾人回去睡,眾人打哈欠回帳篷呼呼大睡,似乎剛才的一幕並不曾發生過。安排好眾人,李行之坐到火堆旁的楚歌右手邊。扒拉著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