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追著楚歌往外跑,他到樓下時,楚歌的身影已經在遠遠的人群中,楚歌費力的扒開人群跑,李行之隻能跟著她。
楚歌的目光一直跟著端坐在馬上穿著盔甲的年輕將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雙手費力撥開人群,無奈圍觀的人是在太多,無論她跑得再快,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軍隊消失在視線中,李行之追上楚歌的時候,人群已經開始恢複原先的逛街模樣,楚歌落寞的跪坐在地上,和周圍熱鬧的集市格格不入。低著頭,李行之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能深深的覺察出她的落寞,李行之皺皺眉,慢慢蹲下來,輕輕的道:“少爺?”
楚歌沒有反應,李行之卻發覺她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李行之咽了口口水,試探著道:“少爺?你怎麼了?”
楚歌驀地抬起頭,李行之呆了,因為此時的楚歌……
淚流滿麵……
李行之很快便回神,道:“少爺,你怎麼了?我們回客棧吧?”楚歌向他點點頭,抬起袖子抹了淚,和他一起往飄香樓走去。
回到飄香樓,楚歌洗了洗臉。收好桌上散落的畫。便讓李行之喚了一個小二進了包廂。小二很快就來了,問道:“客官要上菜了嗎?你們的菜已經好了。”
楚歌擺擺手,李行之便塞了些碎銀子到小二手中,小二謝了幾句,楚歌道:“小二哥,方才過去的軍隊,瞧上去如此威風凜凜,在下很是崇敬,不知那是何軍隊?”
小二道:“客官說的是方才的吧,那是我們北朝的黃旗護衛隊,是專門保護邊境和平的軍隊。”說完臉上一股崇敬之色。
楚歌道:“哦?那馬上的將軍是誰?”
小二道:“公子誤會了,那不是什麼將軍,那人是粱章王府的小王爺蕭覃,此次好似是為了犒賞黃旗軍而來,小的也是第一回見到小王爺呢,果如傳聞中一般,麵如冠玉,貌似潘安哩。”
楚歌皺皺眉,道:“你下去讓他們上菜吧。”小二道了聲是便退了出去。菜很快便上了。李行之雖然有很多疑惑,卻也不敢開口問詢,一口一口的吃著菜,心中翻江倒海。為何少夫人瞧見蕭覃這般失控?難道他們從前認識麼。
楚歌扒著碗裏的米飯,盯著桌麵,眉頭緊蹙,若有所思。
蕭覃……
蕭覃……
原來他便是蕭覃,那幅畫的作者,在北朝已才名遠播的蕭覃,粱章王府的小王爺蕭覃,可,那清秀的眉眼,看上去美豔卻氣宇軒昂的麵部輪廓,微微上揚的薄唇,溫和的望向四周的溫潤眸光。那握著馬韁纖細修長的手指,明明就是……
……雲慕。
盡管心中疑問頗多,楚歌他們卻不得不動身回渝州,畢竟藥材已送達,再多待也無用。
秋日的風總是讓人覺得有些蕭索,楚歌沒再和身旁人說笑,心事重重的騎馬趕路,李行之也隻是跟著騎快馬,這種狀況夥計們也不敢多說,悶頭趕路,腳程自然極快,半月便行了一半路程。
都說盈盈秋水,一葉知秋。此時樹葉都染上了蕭條的黃,落在地上,馬蹄跑過揚起陣陣紅。夕陽籠罩下的傍晚,偶爾飛過幾群往南的大雁。此時眾人正在湖泊旁休息,殘陽沒有溫度的灑下金色的光輝,楚歌站在湖泊旁的樹下,側對著夕陽,手中拿著那副猛虎咆哮圖。李行之遠遠望去,楚歌沐浴夕陽下,靠著遠處的一株尚綠的樹。微微仰著頭,下巴和脖頸連成優雅的弧線,看上去整個人好似被一圈紅色的淡淡光暈籠罩起來,微風吹過,頭發絲絲縷縷揚起,和湖泊秋葉一道,連成一幅美麗優雅的秋日畫卷。畫中人在賞畫?李行之低低笑了笑。繼續喂馬。
回到渝州,桐玉已經等在藥莊,安排好藥莊的事宜,楚歌便帶著回了雲府,洗澡梳妝後便去給雲常請安。
幾個丫頭掃著院子裏的落葉,雲常坐在院中,笑眯眯的瞧院中正在歡快耍把式的雲洛,幾月不見雲洛,雲洛似乎又長高了些,楚歌心中甚是愉悅,快步走過去,雲洛聽見身後的響動,轉身瞧見是楚歌,收起把式,歡快的跑來,楚歌蹲下身,雲洛的手臂便攀上了她的脖子,甜甜的直喚娘。楚歌懷抱起他,親了親他肉乎乎的小臉,朝雲常走去。
“爺爺,我回來了。”
雲常一直瞧著雲洛,方才的一幕自然瞧在眼中,臉上的表情慈祥和藹,道:“這次腳程似乎比以往要快些。”
楚歌道:“是,回程時日夜兼程,自然快些,爺爺這幾月辛苦了,洛兒又調皮了吧。”
雲洛不滿的嘟起小嘴,委屈的道:“洛兒才沒有調皮呢,幹爹教洛兒武功,洛兒學的很認真哩,娘親也瞧瞧。”說完作勢跳下來,在地上七手八腳的又耍起把式來。
楚歌低低笑了笑。道:“好了好了,娘親曉得了。稍後一並耍給娘親瞧瞧罷。”
雲洛笑著又鑽回楚歌懷中。
雲常也不由得笑了,摸摸雲洛的小腦袋,似漫不經意的道:“這回路上沒有什麼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