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1 / 2)

走出院子,便瞧見等在外麵笑嘻嘻的纏著家丁七手八腳耍把式的雲洛小寶,小小的身子靈活的穿梭在家丁之間,兩三個家丁被他耍的像沒頭蒼蠅似的團團亂轉。安懷遠慢慢走過去,輕輕的便截住了他的腳步,笑著攏了攏雲洛有些淩亂的衣襟,牽起他往自己的院子走,院子裏的樹都抽起了嫩綠的新芽,安懷遠牽著雲洛從容的穿過小徑,雲洛不是揪起嫩葉,又笑嘻嘻扔掉。

“幹爹,樹都發了新芽,娘親怎的還沒回來?”雲洛腳步不停,仰頭一臉期待的看著安懷遠。

安懷遠佯裝思考了一瞬,抬起左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細長的眼角,道:“你娘親在平城,現下忙的脫不開身,待家裏的事情安頓好,我帶洛兒去平城找娘親。給她個驚喜。好不好?”

雲洛也學起安懷遠,抬起肉呼呼的右手,笨拙的拂過自己的右眼眼角,疑惑道:“平城?平城是什麼地方?”

安懷遠想了想,道:“平城和渝州一樣啊,是個人很多地方,街上呀,總是有很多人,不過,平城好玩的很多,美食也很多。”

雲洛嘟起小嘴,不滿的道:“哼,平城這麼好,所以娘親不要洛兒了,去平城玩好玩的,吃好吃的去了。”

安懷遠笑了笑,道:“你娘親很忙的,大概是沒有時間去吃去玩的,所以呀,待我兩去了平城,便將娘親待會渝州。”說完抬起頭,目光幽深了看了看前方,歎了口氣,隻怕渝州的事情不好解決,若是真是意外便好,隻怕沒那麼簡單,十四王的事情便就是個大麻煩。

而且眼下麻煩正笑著朝他和雲洛走來,安懷遠皺皺眉,輕輕捏了捏正要開口說話的雲洛的小手,雲洛吃痛抬頭正要開口喊痛,餘光瞥見了夜子卿,雖隻是三歲稚童,卻也不影響他的聰明。雲洛乖乖低頭沒再說話。夜子卿已然走到他兩跟前,安懷遠向他笑了笑,一如往常瀟灑隨意的道:“王爺這是要去哪裏?”

夜子卿笑了笑道:“屋子裏也悶著,我聽丫鬟們說小少爺跑來這頭玩了,便想著來尋他。”

雲洛笑嘻嘻的睜開安懷遠的手,小步子邁得飛快,抓住夜子卿的袖子,張開手掌喜滋滋的要糖吃。安懷遠笑了笑,對夜子卿道:“想不到短短幾日洛兒竟如此歡喜王爺,連我這個幹爹都不要了,王爺真是好本事啊。”

聽見安懷遠一番意味難明的話,夜子卿也不怒,隻不疾不慢的從袖中掏出兩三個糖果。微微一笑,道:“安總管謬讚了,子卿自小在宮裏是最沒本事的,哥哥弟弟們們都被父皇要求學東學西的,子卿身子弱,父皇自然要求沒那麼高,一來二去的無所事事,便隻和侄子侄女們玩在一起。所以很喜歡孩子罷了。”

安懷遠笑笑無言,頓了頓,夜子卿繼續道:“安總管客氣了,喚我子卿便好了。”

安懷遠道:“這樣似乎不妥當,安懷遠一廝莽夫,怎敢直呼王爺名諱。”一番話說得卑謙,臉上的神采卻沒有一絲卑謙的意思。

夜子卿道:“說來也不怕安總管笑話,子卿是京中最閑散的王爺,能與安總管親近些,是子卿之福,子卿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能否直呼安總管的名字?”

安懷遠笑笑,道:“子卿兄客氣了。”

夜子卿也笑笑,道:“懷遠兄客氣,懷遠兄這是要去哪裏?”

安懷遠正要開口,雲洛脆生生的接過話頭,糖果含在口中,腮幫子微微鼓起,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幹爹要帶我回去休息…洛兒還不想休息,夜叔叔你跟幹爹說,你要帶洛兒去玩好不好?”

夜子卿從雲洛的臉上收回目光,為難的看向安懷遠,道:“懷遠兄,這……”

安懷遠無奈的看了雲洛一眼,後者專心的吃著糖果,沒有理會安懷遠的視線,許久,安懷遠道:“你不是要練武麼?怎的現下又隻想著玩?”

雲洛無辜的看了眼安懷遠,一臉落寞的將目光落在夜子卿臉上,夜子卿笑著對安懷遠拱手道:“若是懷遠兄不嫌棄,子卿與小少爺一道去懷遠兄的院子?”

安懷遠不動聲色的輕輕蹙眉,笑道:“那便請。”

走進安懷遠的院子,夜子卿讚道:“懷遠兄果真不一般,青青翠被懷遠兄竹種在院子中,竟能有悠雅嫻靜的意境。”

安懷遠不可置否,自顧自的指導雲洛拳腳。夜子卿環顧四周,繼續道:“竹之枝彎而不折,生而有節,有節畢露,挺拔灑脫,懷遠兄也如這竹一般,清秀俊逸自不必說。必然也是個虛懷若穀,正直清高之人。”

安懷遠看著雲洛練功,也不回頭,淡淡道:“子卿兄多慮,安懷遠是個粗鄙莽夫,不懂那些個氣節之說,這院中種竹,不過是因為從前的故居四周皆是竹林,住在這院中無竹反而不習慣,連覺都睡不好。命人來種了這些竹子罷了。”

瞧著雲洛漸漸認真起來,安懷遠坐下,倒了杯茶自顧自喝了起來,兩人一時無言,夜子卿也看著像模像樣的耍弄拳腳的雲洛,道:“雲洛真是個練武奇才,三歲便能施展出如此拳腳,懷遠兄腳的好自不必說,雲洛自身也天賦異稟,將來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