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到,聲先至,楚歌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耳朵已被狠狠揪住,還不斷傳來那人的責罵:“你長進了啊,居然敢偷偷跑到這裏來。跑來便也算了。誰給你的狗膽,竟然將我給你的東海紅珠給當了!你還隻當了兩千兩!我現在給你兩千兩,你現下便去東海,去給我買一顆來!”
仆從被蕭覃揮退,楚歌痛呼幾聲打掉那人的手,揉了揉通紅的耳朵,瞪著來人。來人不是安懷遠又是誰?安懷遠的穿著玄黑色的大氅,憤怒的瞪著楚歌,楚歌自知理虧,一個勁的隻能賠笑。安懷遠似乎又想動手,蕭覃輕咳一聲,安懷遠著才注意到院裏還有另一個人,安懷遠不耐煩的回頭破口欲罵,表情卻在瞧見蕭覃後僵了下來,下意識道:“師弟…你…”
楚歌趕忙拉住安懷遠微不可見的對他搖了搖頭,安懷遠心下了然,隨後笑了開,道:“這位便是蕭覃小王爺吧?久仰大名。我是他的哥哥,這幾月舍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望海涵。”
蕭覃的眼眯了眯,隨後道:“不必。”
安懷遠細瞧了瞧蕭覃的麵容。楚歌搶在他開口之前拉起安懷遠跟蕭覃告了退,回到自己的房中,楚歌問道:“你怎麼來了?”
安懷遠脫下大氅,隨手搭在架子上,冷哼了一聲道:“你還敢說,你留下這麼一封信就跑了,給我留下多少麻煩,你倒是好過,還悠閑的瞧話本子?”
楚歌討好的笑了笑道:“這不是你本事大麼?”
安懷遠瞪了她幾眼,隨後皺眉道:“話說回來,那個蕭覃,真的是師弟麼?簡直就如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師弟他難道…”
楚歌皺眉,輕歎一聲,許久道:“我還未查出來,方才你也瞧出來了,他不認得你,他也不認得我。我從前以為不是,可是…那半塊白玉佩確確實實的在他手中。總之,為今之計隻能繼續查下去了。對了,你怎的來了北朝?爺爺和洛兒…”
“你放心好了。”安懷遠道“洛兒很好,正是雲老讓我來的北朝。”
“爺爺?”楚歌訝異。
事情得從三個月前說起,那十四王的隨從來了也隻如主子一般,主仆兩不是每日謙恭的到處逛逛,就是整日悶在院中看書喝茶。並未有何處不妥。就這樣在雲家做了月餘米蟲,倒是被皇帝的一紙書信傳回去了。說是皇後誕辰,皇帝設大宴。京中權貴自然不敢缺席,他十四王也不例外。
十四王走後,雲常便將安懷遠叫去讓他立即動身來北朝帶楚歌回去,由於楚歌和安懷遠都不在的緣故,免得被有心之人抓到話柄,雲家的店鋪部分已經相繼關了門,安懷遠本想帶雲洛一起來,雲常說帶上雲洛反而不便。安懷遠簡單的收拾後即刻便快馬加鞭往北朝趕。
誰知在經過觀雲鎮時偶然在街上聽見小夥計談論櫃上收了顆極貴重的東海紅珠,安懷遠想著東海紅珠難得,當年他遊遍四方才好不容易得了一顆,若真是東海紅珠,買下來與先前的湊成一對自然是再好不過。誰知到了那當鋪一瞧那紅珠。不是他當年送給那小丫頭的又是什麼?心中思襯恐楚歌在北朝難道不順利?連這寶貝都當了。一問掌櫃,便氣不打一處來,聽掌櫃形容,當珠之人的確是楚歌不錯。沒成想她居然隻要兩千兩白銀!與掌櫃談了半天才贖下紅珠。安懷遠恨不得長上翅膀立馬飛到埕唐撕了楚歌。
瞧著安懷遠疾言怒色的控訴,楚歌不敢發一言。不過聽說爺爺和雲洛都很好,楚歌也不禁有些欣喜。待安懷遠罵完怒氣消散,兩人又聊了些簡單的事情與北朝的局勢。一時間安懷遠細長的丹鳳眼眯了眯,道:“瞧著眼下,恐怕確實一時間難以回渝州。”
在屋裏用了午膳,安懷遠說想要與蕭覃會一會。兩人便出了院子。兩人一前一後跨進梅園。卻見玄懿與蕭覃在堂中交談。楚歌輕聲的與安懷遠簡單說明了玄懿的身份,兩人便進了堂中,楚歌不行禮是蕭覃與玄懿默許的。安懷遠那種性子自然不會行禮。蕭覃不動聲色。玄懿卻微不可見的輕輕皺了皺眉。轉瞬便換上了天真無害的紈絝笑意朝楚歌撲來。楚歌側身輕輕閃開。玄懿撲了個空,轉身不滿的道:“楚楚你怎的又躲我?”
楚歌不答,對蕭覃道:“見過小王爺。家兄方才唐突。請小王爺見諒。”
蕭覃道了句無妨,神色淡然的與安懷遠相視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揮手對安懷遠道:“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