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皺眉思索,蕭覃看了一眼,瞧出楚歌的心不在焉。點了一下楚歌的腦門,問道:“在想什麼呢?”
“唔。沒什麼。”楚歌摸了摸額頭,頓了頓,問道:“對了,玄懿帶著那個女子,你如何看?”
蕭覃湊近一些,嘴角微彎:“你在想什麼?不許瞎想,你的心中隻能想我的事。”
楚歌扶額,誰說蕭覃淡薄冷漠?若是這會子聽見這樣的壯語,恐怕要以為麵前的這個人是假冒的了,給蕭覃送去一個白眼,楚歌道:“你明明曉得我不是這個意思。”
蕭覃坐直身子,正色道:“恐怕是德親王妃的人。”
“哦?”楚歌道:“怎麼回事?”
蕭覃道:“玄懿似乎自小便不討德親王府的喜。玄懿本當應該與皇子公主們一道學書寫字的。可是德親王妃卻並不將他送去。”
楚歌更加奇怪:“可是玄懿並不是這樣。別說識字,他的本事恐怕並不亞於你啊。而且能深藏不露這麼多年,心機可見一斑,怎麼想都有些不合常理。”
蕭覃道:“這個我倒是知道一些。玄懿自小便與一位神秘人相見。他的本事謀略。與如今在京中紈絝行徑都是那人教的。”
“神秘人?”楚歌蹙眉。
蕭覃點點頭,繼續道:“玄懿與我講過,那位神秘人每半年見他一次。教他習武學文。可是那位神秘人卻從不露臉。連玄懿也不曾見過他的真麵目。不過他好像從六七年前起便不曾再見過神秘人。”
楚歌道:“不知是誰?我倒還真想見見這樣的奇人。不過德親王妃派個人跟著玄懿,恐怕是為了貼身監視吧。哼,一副慈母的樣子。甄珍說的那件事你可曾查過?”
蕭覃道:“查過。隻不過似乎與此事有關的人,不是失蹤便是死了。總有一股神秘的理論阻止我往下查。”
楚歌垂眸。她也曾拍暗影查過,可是線索總斷在關鍵的環裏。普天之下,有這種本事的人,恐怕隻有當年的玄臨了。不過他越這樣,就越說明當年的事情是有內情的。而且他極其害怕被人查出,按說他在位十七八年,即便被翻出秘辛也能應對,他這樣謹慎隻有兩個可能。一是他怕謀朝篡位的有心人用來做文章,降低他在北朝的威望。俗話說得民心者得天下,這樣一個弑父殺弟的人自然頃刻便失了民心。這個時候篡位者隻要打著替七皇子鳴不平的旗號,他的確是地位難保。二來。恐怕是這位七皇子的餘黨並未除盡,他玄臨自然是怕死的。若真是如此,這七皇子果真是個極睿智的人。死了還能讓上位的帝王如此懼怕。這份本事,可不是誰都有的。
楚歌道:“難不成…其實真正的德親王妃已經死了?如今的是皇帝的人?”
蕭覃笑而不言。白皙修長的左手攏了攏衣襟。楚歌撩開簾子,將視線投在玄懿的馬車上。裝飾誇張的馬車簾子是一塊緋色紗綢。依稀可以瞧見裏頭的情形。侍妾坐在玄懿的左側,歪著鬧到搭在玄懿的肩上。玄懿笑意深沉。側過頭正好對上楚歌的目光,斂住笑意,執起折扇一下一下扇著。扇麵的仕女圖一日既往透著一股子驕奢淫,靡之氣。
送走蕭覃和玄懿,楚歌爬進馬車,驀地捂住左肩,閉上眼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脖頸上凸起的青筋可以瞧出她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華雨瞧在眼裏,一臉緊張的打算扶起楚歌。楚歌不動聲色的拉了拉他的衣擺,輕輕搖了搖頭。華雨雖然笨些,也明白楚歌的意思是要他不要聲張。痛苦的咬了咬下唇,楚歌靠在車廂裏。慢慢平複呼吸。許久身上的痛意才退去。楚歌身子疲乏得厲害,敲了敲車廂,道:“華大哥,外麵太冷了。左右小王爺還不曾出來,不如與我一道在車廂裏取取暖吧。”
華雨倒了聲好。撩開門簾進來。楚歌正斜倚在車廂一側,右手撐著身體的全部重量,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水,華雨問道:“葛兄弟。你怎麼了?”
“無事。”楚歌費力的坐直身子,華雨忙給楚歌倒了杯茶,楚歌繼續道:“別告訴小王爺。”
華雨為難的看了楚歌一眼,他是蕭覃的心腹,更何況此時關乎小王爺心尖上的人,這種事情自然是要說的。瞧出了華雨眸中的擔憂。楚歌笑笑道:“你放心,我沒事的。小王爺進宮還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阿徹公子都說我沒事,你就別拿這樣的小事去煩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