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博帶隊的搜索,直到接近淩晨1點多才返回。根據搜索的情況來看,這一次來襲擾的保軍是兩人,一人當場被打死,一人在負傷後逃竄,但在半路上失血過多死去。在他們的身上,分別找到毛瑟狙擊步槍一支、毛瑟G98b步槍一支、M1912式手槍一支、望遠鏡一個和子彈若幹。其中,在路上死去的保軍身上還搜到了一個小包,裏麵裝滿了彈殼,應該是作為殺敵的證據,用於返回後計算戰果。
當李明博帶隊返回時,駐地入口的血跡已經凝固發黑了,反倒顯得非常的顯眼和刺痛人心。屍體已經被搬走,而李德則是坐在小凳子上靠著背後的電線杆,這個人顯得很疲憊的樣子。李明博慢慢的走過來,看著李德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眼力比較好的他看到了李德茂密的黑發內,藏著的一絲白發。
“唉,他隻是一個年輕人!”
李明博看著李德的樣子,猶豫了一下之後輕步走了上去。來到李德的身邊,聽到腳步聲的李德緩緩睜開眼睛。微微轉過頭去,看到是李明博後,臉上的疲態稍微緩和了些:“怎麼樣,都解決掉了麼?”
李明博點點頭,彙報說:“是的,兩人都死了。不過,隻有一個人是當場被擊斃,另一個是身負重傷在路上失血過多死掉的。這是那兩個人的軍官證件,你看看吧。”
李德輕輕點頭,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然後接過李明博遞給他的兩本沾血的小本子。李德默默的在心裏開啟功能,然後翻開這兩本帶血的軍官證,他看了一下頓時皺了皺眉頭。第一本軍官證的主人叫索科托,是一位少尉,在軍官證的第一頁裏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他的戰功——擊殺了至少39個羅馬尼亞軍人,75個英軍和36個希臘軍人,加在一起差不多一百三十多餘人了。
是個老兵,應該是從馬其頓戰線調到這裏來的。可能對方來的時間並不長,要不然讓他熟悉了,豈不是要傷亡更大?李德如此想到,接著將這一本軍官證和下麵的那一本調轉一下,下麵的軍官證放到了上麵來。翻開來看,這個家夥倒是好像默默無聞,但這家夥也是屬於狙擊手。李德想了想,之後便馬上清楚是怎麼回事,這這家夥應該是個觀察員。
狙擊手在被擊斃後,隻要有可以繼續獵殺目標的可能性,就會繼續用狙擊步槍完成任務。不過,他的開火機會便是少了很多,陡然間讓他使用狙擊步槍獵殺目標,可能需要調整一下狀態。不過,這對於並不要求時間的狙擊手來說,可以做到非常從容。不過,這一次他們失算了。沒想到碰見李德這個人形自走外掛,不僅完全免疫子彈,甚至能夠抄著一挺重機槍掃射他們。
想到這裏,李德算是能夠有笑起來的資本了,隻不過是帶著苦澀的笑容,他將兩本軍官證遞給李明博。李德伸出雙手來抹一抹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更加精神一些。不經意間抬起頭來,看到李明博身上斜跨的皮帶好像多了一條,於是問道:“你背後是什麼東西啊?”
被李德注意到後,李明博笑著一邊取下,一邊說道:“首長啊,這家夥雖然是死了,不過他的槍還挺不錯的,居然裝了個瞄準鏡。”說著,槍已經從背後取下拿在手上,並遞到李德的麵前.隻是當他把槍遞給李德之後,他感覺自己手裏好像有點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而李德也沒有接過,隻是趕緊連同板凳一起挪遠了些,看著李明博的眼神也有點不一樣。
“怎麼了首長,你這麼不接過去看看啊,我又不是手上有什麼髒東西。”
對於李德的反應,李明博感到有些不解,於是疑惑地問了一句。同時,說著要拿著毛瑟狙擊步槍走過來,李德連忙擺擺手,讓李明博停下說道:“等等,你給我站住!先把槍放地上,你馬上去洗手,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胡思亂想,快去!”
說著,李德臉上顯露出少有的嫌棄臉色。李明博看著李德的樣子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可又好像沒不對勁在哪裏,不就是洗個手嘛怕什麼。想著,便將毛瑟狙擊步槍放在地上,然後轉身準備離開。不過,在他離開之前,他的眼睛餘光瞥見了槍托。槍身上好像多了些白色的不明粘稠液體,自己是什麼時候沾到這些東西的?李明博自己張二摸不著頭腦,隻好帶著疑問先去洗手了。
而李德則是看著放在地上的狙擊步槍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家夥還真是的,沒注意到手裏沾到了些腦漿麼?我的天,差點就接過來了媽蛋,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再這樣就要吐了...嘔!”
李德的胃部翻江倒海,他自己也差點吐了出來,還好隻是幹嘔而已。李德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然後看向了之前已經凝固的大片血跡,心裏又是一片黯然。不知不覺的,他的腦海裏突然想起了一首歌,他也沒有想太多便跟著一起輕聲哼著:“大劇院裏,還在唱著茶花女,教堂拐角,又聽見動聽聲音....”
哼著哼著,李德最終還是沒能夠忍得住,眼淚順著他的臉龐流了下來。他在這首歌裏感受到了悲傷,一同挑動了他對與這些犧牲的女兵們的愧疚之情。李德彎著腰伏在自己的膝蓋上,雙手捂著臉,他不希望被任何人看到自己柔軟的這一麵。當李明博洗完雙手、仍然不知道自己手上的那些是怎麼一回事,一邊擦著手一邊走過來時,李德趕緊擦了擦眼淚,故意裝出沙子進眼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