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幫她擦著唇邊的血,那是他強吻她時,她咬破他的舌尖,所沾染的暖昧。
如今,卻也隻剩了痛並快樂的回憶。
景先生終是掩門出去,這樣的場麵,他無法掌控,他也真想讓她死,然而主子這般,他還能如何?
吩咐了手下的人,將這間小小的醫館,團團的圍起來,一隻蒼蠅都不許飛進來之後,又著人去找發奶娘,先行喂著那個搶來的孩子。
宮中又送來了急報,晉王兩個側妃進宮侍疾,被風離德承趕了出來,經過上次一事,現在的皇帝,已經變得再也不信任任何人。
玉美人的背叛對他的打擊太大,他的三個兒子,果然是要被同一個女人給毀了
如此想著,就更加恨怒,眼下是連國公府都遷怒了,連白定山這種三朝元老都輕易也不敢進宮了,也由此可見,“欲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這句話,也是對的。
沾血的衣服慢慢的用剪刀剪開,輕輕的幫她脫了下來,昏迷的女人根本絲毫不知。
當她仍舊嫩白的肌膚,黯淡的出現在男人眼底的時候,風離清半點的旖旎都沒有。
他幾乎是虔誠的,膜拜的,極其細致小心的一點一點擦過她身上所沾染的點點血跡,然後,又輕輕的為她穿了衣服。
身下的衣褲也同樣剪了開來,同樣為她細致的擦洗幹淨。
染血的衣褲扔了出去,包括她的小衣,一並扔走。
所有一切,他親力親為,在此之中,他腦中是清明的,是恕罪的,更是溫柔的,細膩的。
白心阮不知這一切,她從客棧裏跑出去,沒過多久,就已失血過多的堅持不住。
在她終於拚著最後一絲力氣,躲到鎮上一處人家的草垛子裏後,就已經徹底的昏迷了。
而她的逃生之路,終於也是一場浮雲罷了。隻是她這一逃,又將半條命都給丟了。
眼下,哪怕是風離清真要對她怎麼樣,她也什麼都不知道了。
也還好,風離清也並沒有畜生到那種不顧一切的地步。他既恨著她,卻又真誠的愛著她。
良久,終於全身上下都為她清理幹淨,盆裏的清水,也變得血色鮮紅,看起來總是很後悔。
“阮阮,你先休息一下,我馬上回來。”
親自端了水盆出去,景先生立時接過,又遞給旁邊的人,老大夫被人送了上來,臉上帶著恭敬道,“殿下。”
風離清點點頭,問了一句,“她什麼時候會醒?”
“這個,小人也不知,要看她的意誌力了。還要看她的身體狀況。”
老大夫心裏歎著,半條命都沒了,要想最短時間醒過來,也是不容易。但這樣的話,他也不敢說,若不然,這殿下要是真的怒了,他也惹不起。
說話間,風離清沉思著,片刻又與景先生說了些事,便又轉身進去了。
老大夫狐疑著,景先生便與他道,“那姑娘的身體現在適合再用一些藥嗎?”
“什麼藥?”
老大夫很敬業的說著,“如果是治傷的藥,是可以用的。但如果是別的……不大好。”
一邊說著,又搖著頭,景先生頓了頓,笑了,“也沒什麼。不過這姑娘的身體幾時能調理得好一些,我們需要上京,也不能耽誤時間。”
他們這次出來,已經小有半月時間了。再這麼回程耽誤一下,眨眼又是半月時間過去,京裏如何風雲變幻,鞭長莫及,真要發生些什麼事,來不及趕回去,將會抱憾終生。
而幸好,白心阮求生的意誌力很強,在終於昏迷著如半死人一般,躺了數日之後,身體漸漸好轉。
縱然還是沒有醒來,可臉色已慢慢紅潤,風離清當下決定: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