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動彈不得的柳如雲,其實早已經淚流滿麵,躺在地上止不住地掩麵哭泣起來,她的身上,還藏著當時在中心醫院之中,拾到的那半塊玉佩,那是在張震當年出生之後,柳如雲親自給他佩戴上去的,肖莫也有一塊,正好可以嚴絲合縫地拚在一起。就在柳如雲撿到玉佩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知道了黑衣人的身份,隻不過,一直都沒有說破罷了。
經過了一次次地調查,跟蹤,柳如雲始終沒有看到黑衣人般若麵具後麵最真實的身份,反而被黑衣人發現,直接監禁了起來,也正是在這一刻,母子倆終於會麵了。隻可惜張震對這個世界、對這個社會剩下的隻有浩瀚無垠的仇恨,對於柳如雲,亦是如此。張震無數次地想要處死柳如雲,但是思慮再三之後,還是延緩了時間。並不是出於憐憫,隻不過是想在同一時間內,將柳如雲同肖莫母子一起處死。
看著暗戀的柳如雲如此一副不堪、落魄的模樣,符凡的心裏隻覺得揪心的疼,可是他必須保持鎮定,他一邊同張震交流,拖慢時間,一般在地下對甄誠和於世昌做著手勢,用手語排兵布陣了起來,盡管所有人現在都不敢輕舉妄動,但是這要出來機會,時機一到,必須毫不留情地開槍,並爭取一發命中張震的要害。
天衣無縫的計劃落空了,勃然大怒的張震當然不會放過眼前的人們,他一隻手拿著手槍,另一隻手則猛地伸進了自己的衣袋裏,張震已經不打算再給眼前的人們任何一絲苟活下去的機會,隻要他把按鈕輕輕一按,眼前的一切,必將被滾滾的火焰所吞食。其實,看似瘋癲張狂、無所畏懼的張震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大勢已去,物極必反的道理,他並不是不知道,他隻不過是想要在自己生命終結之前,再給這個世界,留下一點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趁張震整個人的精神狀態處於遊離之中,肖莫猛地在地上轉了起來,滾到了手槍停著的位置,張震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肖莫吸引了過去,兩個人的較量,變成了同時間的賽跑,就在肖莫拾起手槍的那一刻,甄誠毫不猶豫地衝著張震的手臂開了一槍,子彈正中目標,打在了張震持槍的手腕上,濃濃的鮮血噴灑在了白薇薇的臉上,張震痛苦地把手槍甩到了地上。
此時此刻,張震的救命稻草,隻剩下衣袋裏麵的炸彈裝置,可是劇烈的疼痛感讓張震的神智一時間竟然些許地模糊、混亂了起來,肖莫抓住機會,借助地上積攢著的雨水,用力地一滑,在行進的過程之中對著張震的胸口開了一槍,正中靶心,不僅射中了張震,更是把引爆炸彈的裝置打了一個粉碎。肖莫和甄誠之間的配合不過隻用了五秒鍾不到的時間,張震還沒有開始他最後的表演,一切,就都已經結束了。
被滾燙的鮮血灑了一臉的白薇薇,整個人嚇得發不出聲音來,隻是把眼睛撐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著躺在地上的張震,張震的手被子彈打爛了,心髒處也在止不住地溢出鮮血來,白薇薇可以清楚地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張震,由於身體上劇烈的疼痛感,正止不住地抽搐起來,他的嘴上還掛著一絲笑容,那是他最後的掙紮,最後的倔強。但是張震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了一股雲淡風輕的感覺。
隨著兩聲槍響過後,副局一聲令下,警員們立馬兵分三路,一路將中槍負傷的張震進行逮捕,一路則是把白薇薇從十字架上解救下來,第三路則是把負傷的肖莫和柳如雲抬了起來,往塔樓地下送。這一刻,所有人都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案子持續到這一刻,總算是到了雲開霧散的時刻。一切都回到了往日的平靜,雨漸漸地變小了起來,厚厚的烏雲竟然也慢慢地飄散了開來,月亮從稀疏的雲朵中露出了半個笑臉,皎潔的月光,灑在了每個人的心裏。
最終的決鬥過後,警察總局可謂是傷亡慘重,於建濤被過往的恩恩怨怨所害,死於非命,殞命於街頭;謝淩雲選擇犧牲自己,與炸彈一起在空中綻放成最璀璨的煙火;受威脅被逼迫,而無奈走上歧途,成為警局之中內鬼的劉藏,最終還是逃不過宿命的糾纏,追隨著弟弟劉煒偉的步伐,從鍾樓墜落身亡,粉身碎骨。而肖莫,在經過好幾次手術之後,將膝蓋中的彈片都取了出來,保住了雙腿,但是也失去了正常行走的能力。
所有的恩怨,似乎都已經平息了,柳如雲和符凡也將過往的真相,由頭至尾地,全盤告訴了肖莫,神秘的黑衣人,背負著無盡仇恨的黑衣人,選擇與黑暗在一起,站在反認類、反蛇會的陣營之中,鋃鐺入獄的張震,不僅少了一隻手,等待著他的,更是法律的製裁與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