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藥提煉後之後隻有稍許的一丁點,半個小試管那麼多。西門小心翼翼的拿出試管,稀釋了很多次。他命助理把墨一越推進急救室,怕萬一遇到情況還能搶救一下。
手術台上,他再次凝重的盯著墨一越,緊張的滾動了一下喉結,“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用了,我要試試。”他很堅決道,一點都不動搖。這是唯一能夠站起來的辦法,他必須試試。
很快,鬼眼拿著平板電腦匆匆走進了急救室,把王軒發來的圖片放大在他的麵前。
圖片上,夏夕已經大腹便便,身體胖了不少,但卻依然美豔如昔。因為懷孕的緣故,她的臉上散發著一層淡淡的母性的光環,特別誘人。
墨一越癡癡的看著,一張張照片翻動。上麵有夏夕吃飯的,玩耍的,還有發呆的。每一張都讓他眷戀不舍,每一張他都看不夠。
“是個兒子還是女兒?”他淡淡問道,臉上不自覺的泛起了笑容。
“是個兒子,據說特別健康,在肚皮裏麵就特別調皮。”鬼眼慌忙回答道,鼻子有些酸酸的。
西門在他們倆談話中,悄然把稀釋後的草藥緩緩輸入了墨一越的血管。他輸得很慢,深怕藥物引起太大的反應。他比任何人都要緊張,因為昨天那隻小白鼠死的很慘。他很怕墨一越也會這樣。
他還在癡癡的看著照片,一張張的翻閱著。
“還有70天就要生了吧?名字有沒有想好?”
“王軒說還沒有想好,但寶寶不跟著你姓墨,因為你是齊文禮的兒子。”
“是啊,我本不姓墨,不用跟著姓墨。”墨一越輕歎一聲,又道,“奶媽找好了嗎?醫院有沒有選好?寶寶的玩具什麼的買好了嗎?”
“……少主,你安心養病,會有親眼看到他們的一天的。”
鬼眼心裏酸酸的,不想再待下去了。作為殺手,他其實早就沒了熱血的感情,他很冷血。可是看到墨一越和夏夕之間經曆那麼多折磨,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逃開後,墨一越又開始看照片。消瘦的臉頰上,那淡淡的笑意揮之不去。
點滴瓶裏的藥劑在一點點浸入他的血脈之中,他的臉色開始有了奇怪的變化。從白到紅,再到青紫,再到黑。
當全身肌膚都呈現黑色的時候,他忽然一聲怪叫,整個人哆嗦了起來。
西門慌忙衝到他的床邊,給他上了呼吸機,可他渾身的哆嗦停不下來,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在他身上竄來竄去,令他痛苦萬分。
“啊……”
他痛的不斷發出一陣陣悲憫,用力的掙紮了起來。
“少主,少主!”
鬼眼聽到他淒厲的喊聲慌忙衝了進來,看到西門正死死摁住他,也慌忙過去一把摁住了他。
“快,鎮定劑!”西門回頭對著助理大吼,臉上透著驚恐。
“嘔!”
掙紮中,墨一越毫無預警的嘔出一灘鮮血,烏黑發臭。西門瞬間色變,急的眼圈一下子紅了。
“一越,你忍住,忍住。”他驚恐的道,聲音都變了。
他從來沒有如此懼怕的時刻,一種他無法掌控的挫敗。他隻能死死摁著墨一越的手,期望他在安靜中慢慢好起來。
“夕兒,夕兒……嘔……”
墨一越的嘴角還在不斷湧出烏黑的鮮血,陣陣令人作嘔。他的臉色愈發暗黑,整個人意識隨著血液的流失已經開始渙散。
他的掙紮越來越微弱,四肢在不自覺的抽搐著。
“夕兒,孩子……我的孩子。”他嘴裏還在無意識的呢喃,卻聽得四周的人心酸不已。
西門挫敗的看著他慢慢接近昏迷,瞳孔的水霧在不斷凝結。
“孩子,夕兒……”墨一越的呢喃聲漸漸虛無,抽搐的四肢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西門慌忙給他上了各種儀器,心電圖,腦電圖,呼吸機。但……看著機器上麵一排毫無反應的直線,他滿眼都是驚恐。
他終於是扛不下去了嗎?他累得要走了?不,他是墨一越啊,霸氣囂張的暗乾門門主啊。他不會死的,他怎麼會死呢?
“不,這機器是不是壞了?你們誰動過?”他怒視著身邊的助手,瞳孔仿佛要冒出血來。
助手無言的看著他,都不敢做聲。
“他怎麼可能死的?電擊,電擊他!”他嗷叫著,整個人卻頹然的坐倒在地上。他不相信他走了,他不願意相信。可是……
他流著淚,心如刀割般蝕骨疼痛。“對不起,琉依,對不起!”
他喃喃道,一步步爬出了急救室,他不要在這裏,他會崩潰,他會瘋了!
他把琉依唯一的兒子害死了,他號稱世界著名醫生,可卻在瞬間要了人的命。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