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剛才不是墨一越手快,孩子即便不死也會重傷的吧?她怎麼可以如此狠毒呢?
“趙梨,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了?”
她走上前撩開她額前散落的發絲,發現她整個人看起來好狼狽。跟她熒屏上的形象簡直是天壤之別。
她的瞳孔裏布滿了血絲,眼底冰凍無情。
她抬眸瞥了眼夏夕,咧嘴冷冷的笑了笑,“我不甘心,為何什麼好事都落在了你的頭上?洛繁英愛你,墨一越愛你,所有人都愛你,卻沒有人來愛我。你還騙我,用假臉來騙我幾年。”
“……趙梨,我不是已經跟你解釋了嗎?那是我不得已的,我不是有意的。”
雖然不明白趙梨為何會舊事重提,但夏夕還是又解釋了一下。因為這是她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她對她好過,所以很珍惜這份情誼。
“可是,你奪走了洛繁英不是嗎?他還是愛著你的不是嗎?”趙梨忽然雙數抓住夏夕的肩膀,死死的搖晃了起來,“我也愛他你知道嗎?他卻看也不看我一眼。都是你,如果你不曾存在過,他或許會愛上我的。”
她喊得很大聲,喊得淚眼婆娑,喊得歇斯底裏。夏夕無從反駁,隻是緊緊抓住她的手,想讓她安靜下來。可她的情緒好像忽然間爆發似得,根本停不下來。
墨一越看的生氣,走上前一把拉開了趙梨,擋在了夏夕麵前。他沉著臉,特別憤慨的怒視著趙梨。
“夕兒已經把能給的都給了你,為你鋪了一條平步青雲的明星之路,你還有什麼怨念?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噢,還有。你們不是仇人嗎?你為何還犯賤的給他生了兒子?阿夕,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口口聲聲跟我說要報仇,可你卻跟仇人的兒子牽扯不清,你很惡心呢你。”
“……”
趙梨的話令夏夕無法反駁,她怔怔的看著她,眼底流轉著一點點的水霧。她視她為最好的朋友,所以才把這些家仇告訴給了她。可她怎麼能用來打擊她呢?在她本就茫然無措的心上更刺了一把刀。
“我討厭你,不想再看到你了。”
趙梨冷冷說完,轉身就離開了病房。夏夕盯著她的背影,難過得無以複加。
“好了,她可能是受到什麼刺激了,你別難過。”墨一越歎息一聲,把夏夕擁在了懷中。他很疑惑趙梨的反應,卻又找不到絲毫的原因。
難道她是被暗算了嗎?可是身上也沒有傷,沒有別的不良的反應。到底是為何呢?他想不通。
夏夕靠在墨一越的懷中,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心仿佛在刹那間溫暖了不少。她久久不想離開,可卻又不能眷戀這個懷抱。誠如趙梨所說,他們是仇人。
她吸了吸鼻子推開了他,冷冷笑了笑,“以後你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了,說到底,我們終究是仇人。即便我無法殺你,卻也不能跟你走的太近。”
“夕兒,我們放下仇恨不可以嗎?你如果無法釋懷,可以奴役我一輩子,如果不夠下輩子你也可以。隻要能在你的身邊,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他卑微的說道,隻求能夠留在她的身邊。他不要離去,不要和她們成母子為陌路。
“你看,我們的兒子這麼小。他需要父愛,需要一個完整的家。”他動之以情,希望她能夠給他一個照顧她們母子的機會。
夏夕搖搖頭,苦澀的笑了笑,緩步走向了窗邊。
窗外已經墨黑一片,天際沒有玄月星光,暗得一塌糊塗。
她望著無盡的夜空,心緒很亂。即便才不過十九歲,她的心也已經蒼老得跟七八十歲的人似得。家族的仇恨和世俗的種種讓她沒有十九歲女孩應有的天真浪漫。
“無論如何,我感謝你在我生命裏扮演了這麼一個角色,給了我一個如此完美的兒子。但我和你,終將是兩條平行線,無法交錯。”
說這話的時候,她背對著墨一越,說的很冷漠,但窗戶玻璃的倒映卻出賣了她。她死死咬著唇瓣,在極力忍著眼眶不斷泛動的水滴。
她其實愛過他的,不知不覺就那麼愛上了。否則她又怎麼會甘之若飴的為他生下這個孩子。
可是,老天爺就是不放過他們,要在他們之間橫上那不可跨越的鴻溝。她怎麼辦?她隻能放棄。
“走吧,別讓我太為難。”
她頓了頓又道,令本想走到她身邊的墨一越頓足。
他盯著她的背影,心裏難受到了極點。難道他真就那麼不可原諒嗎?如果他能夠穿越,他一定會回到十八年前去阻止那場悲劇的發生,可是……
他還想再說點什麼,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他歎息一聲,放下兒子落寞的離開了病房。
夏夕在他關上門的一刹那轉身,眼底的淚已經決堤。看著搖籃裏不斷舞動小手的兒子,她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