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赭心中大叫我的天啊，真想衝上前去，先給李友幾拳，再踢李君羨幾腳。轉念一想，如果李君羨不踏出這一步，不把膽子破了，別說練聖級武功，就算神級也是虛的。
“對方為火，你為水，當以慢打快，先耗火力。”
見李君羨毫無頭緒，李赭開口指點。
怒火攻心的李友攻勢淩厲，一刀又一刀橫掃過去，帶起空氣呼呼作響。李君羨畏首畏尾，隻能招架了事，沒有還擊之力，再次陷入被動。
“以靜製動，先疲其敵。”
走出十來招，李君羨漸漸有了心得，感覺對方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秦淮煙雨心法運轉全身，借助雁南飛閃躲，手上還是沒什麼章法，好幾次衣服都被劃開，驚出一身冷汗。
李友越戰越怒，攻勢更加激烈，如此幾十招後，沒能擴大戰果，氣力逐漸衰弱。全然想不到對方能堅持這麼久，既怒且累，逐漸沒了章法。
“敵疲我進，以快打快！司徒素心！”看到對方攻勢弱下來，李赭再度開口。
李君羨隻聽見最後四個字，其他都沒有聽進去。管不了司徒素心走沒走遠，抖擻起精神，半個月來的魔鬼訓練，一幕幕在意識中急電般閃過。李赭傳授的每個動作，悉數映照在瞳仁上麵。
汗水的腥鹹竄上舌尖，喚醒沉睡多年的男性荷爾蒙，鬥誌火山一般爆發。長嘯一聲，“潮起三更憑欄嘯”全麵展開，手腕疾轉，劍尖寒光紛紜，朝李友籠罩過去。
李友大驚失色，他和李君羨從小到大打了十年，一直視其為練功道具，健身器械，還是第一次見對方還手，道具蘇醒，器械複活，自然適應不過來。
被搶攻幾招，加上回氣不足，漸漸有點手忙腳亂，加上屬性克製，片刻就顯出敗象。
“敵潰我追，永絕後患！點落八方！”
李君羨越打越順，根本停不下來，自信心開始爆棚。再想到司徒素心在旁觀戰，一身有用不完的力氣，比什麼靈丹妙藥還好使。
聽見李赭喊話，劍勢略微一斂，接著氣勢衝天，長劍描出點點星芒，帶起劍鳴銳嘯，席卷李友。
正是“潮起三更憑欄嘯”起手式，點落八方！
八方不是實數，真意是連續出劍，同時攻擊對方弱點，叫對方避無可避，並非真隻有八劍。若由李藐親自使出來，保管水都潑不出去，叫李友全身每個毛孔都不敢呼吸。
李君羨修煉不久，尚未入門，滴水不漏那是不可能，連八劍都湊不足數，更分不清什麼是弱點。
隻是按照李赭教導，劍法發揮到極限，速度全開，攻擊對方空擋。勉強同時砍出五劍，快則快也，毫無靈動飄逸之感，純粹拚速度，也沒考慮後續怎麼辦。
鏘鏘鏘鏘！
四聲武器撞擊，幾乎同時響起。李友大叫一聲，失去重心，被最後一劍挑中手臂，登時鮮血飛濺，長劍脫手，踉蹌朝後退卻。
長街之上，一片肅靜，落針可聞。
長劍落地的聲音將人們驚醒，不可思議地看向李君羨，恍如白天見鬼。
不能怪他們沒見識，十年以來，他們看了太多次李君羨趴在地上吃灰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白蟒城的清潔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