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赭壓住嗓子,恢複白天的滄桑聲音,“山中塵勞小,鬆濤明月心,名為喉頭刺,利是閻王客。取最後一個字啊。”
納蘭嘯月恍然大悟,“如來如此。”
原來如此?太遲了吧,高估智商的結果,往往就是淒涼婉轉。
李赭白眼一翻,正要繼續點撥,卻聽對方欣慰道,“幸好我解開了。”
解開了,怎會一點防備都沒有,有武道王者坐鎮,你堂堂皇親國戚,何至於搞成丐幫,穿條草裙連夜出逃?
輪到李赭好奇,斜眼看向低配版的王子套裝,打趣道,“如此說來,衣服是你自己撕破的了,你口味有點重啊。”目光上下掃掃,“其實不用跑,你現在走回去,兄弟姊妹都認不出來,別說那些殺手。”
納蘭嘯月不以為意,拍著額頭道,“中午客棧中是你?”
“好說好說。”李赭歎息道,“我被人追殺,自身難保,不能及時提醒,還望勿怪。”
納蘭嘯月毫不介懷,反而感激道,“兄台說的什麼話,你我素昧平生,你不顧自己安危,出言提醒,納蘭在此謝過”
很有禮數,和外界傳聞嚴重不符啊。
李赭放心道,“看起來,你和傳言略有不同,我還以為,你會衝上來掐我脖子,不掐出白沫不會幹休。”
“大家斯文人,怎會……”
納蘭嘯月連忙擺手,忽然覺得不對,“你認識我?”
李赭抱拳道,“瘋……汾王大名,如雷貫耳,東海婦孺皆知,當日百川彙宗,我們曾有一麵之緣。隻是我坐在最後,你坐在最前。”
納蘭嘯月大感受用,撩了下頭發,淡定道,“虛名,都是虛名,世人對我誤解甚深,吾之玉樹臨風,天下少有人懂,斷不可能……”
忽然想到什麼,眼睛眯起來,“你不是說我這造型,兄弟姊妹都認不出來?”
李赭幹咳幾聲,鄭重道,“在下李赭,得見汾王,正是三生有幸。”
納蘭嘯月磨蹭著下巴,“你轉移話題,不露痕跡,倒得我三分真傳。”舉頭看去,頗有點陶醉道,“幽林清淨,明月高懸,倒是有些雅致。”
我去,臭美到這種高度,雨天就別出門了。
轉口文縐縐道,“我偶然聽到歹人籌劃,目標乃是梟鐵。曾聽歹人說起,殿下身邊有武道王者,既然明知道有人圖謀不軌,必然早做防備,怎會滿盤皆輸?”
納蘭嘯月大搖其頭,“不是我解開,是淚叔解開的,說帶鬥笠的人提醒我們‘小心刺客’。住店以後,我們格外謹慎,上廁所都是兩人同去。本來一切正常,但到了三更時分,所有人竟然同時中毒,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說完眉頭低沉,似在回憶所有細節。
“武道王者都中招了?”
“哪本書上說,王者就不會中毒?”
李赭嗆了一口,眼皮抬起,“那你怎麼沒中毒?”
納蘭嘯月甩手道,“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難道人帥到一定程度,就百毒不侵了?可古籍上沒有這種先例啊,我也不是最帥,就帥了那麼一點點,不至於……”
“停停停!”
這種症狀,分明就是中毒,隻是沒有入五髒,而是上了頭。
李赭朝前方做了個“請”,兩人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