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碑呢?(1 / 2)

納蘭嘯月滿臉焦灼,不知如何是好,反複搔著自成一派的發型,好像有心事的大家閨秀,揉掐著一盆可憐的花卉。

猛然一拍腦袋,想起儲物戒指中還有換洗衣物,趕緊一股腦兒取出來,全是夏天用的,也管不了那麼多,盡數在李赭身上堆成一座小山,瞬間將他掩埋。

“我擦,我隻是叫你想墓誌銘,沒叫你掘墓啊?我人都沒涼,你就要把我埋了?”

李赭掀開衣物,從空隙裏冒出頭來抗議。

“我總該做點什麼吧,你將就點,還真想讓我和你抱團取暖,我可是正經人家的孩子。”

“噗!我這人說話直,你不要生氣,你不說話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忙活了一整天,你讓我眯會兒行不行?真以為每個正經人家的孩子,都和你一樣精力過剩?”

“說了你那是虛,黃帝內經上說,腎通於腦,乃是……”

呼—呼—呼!

“我暈,又秒睡,你練過的,不帶失誤的啊,幾輩子沒睡過覺了?”

埋怨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自顧自的嘀咕。

納蘭嘯月努努嘴,行到洞口,一屁股坐下,滿心的絮叨,被空虛乏力的感覺吞沒。

看看熟睡一樣的刃無淚,又看看旁邊堆積成山的衣物,目光投向洞外深邃的黑暗,黑暗就像完全凝固,根本看不出外麵的動靜,一如莫測的未來。

剩下的時間,一分一秒都是折磨,還哪有心思睡覺,時刻注意二人狀況,不時過去摸一摸,看有沒有體溫,折騰到淩晨時分,終於睡著了。

山林沉寂下來,風也停了,就像幻境中的無垠虛空,恒久寂靜堆積出的荒涼,令人生出對永恒的恐懼。

朦朦朧朧中,李赭意識來到未知的空間。

平躺在萬頃平湖上麵,頭頂不是天空,而是瀲灩的水紋,在他平靜的臉上,蕩漾出迷離扭曲的光暈。

清風徐徐吹來,感覺不到一絲爽逸,而是泰山壓頂的重壓,寒冷從骨髓中散發,而非來自外界,不光是身體,連靈魂都顫抖起來取暖。

就這樣,隨著粼粼波光,隨流而下,很久很久。

不知道飄向哪裏,可能是世界盡頭,又或許是黃泉入口。

忽然間,無邊水紋的倒影中,一個質問的女聲傳來,宛在天際,又近在耳邊。

“你的刀呢?你的刀呢?你的刀呢?”

未帶任何感情的語調,說不出是質疑還是責備。

“你要去哪裏?你的刀又在哪裏?”

一聲又一聲,綿綿不絕,是控訴麼,不像,是質問麼,也不是。

好像一個更高的存在,客觀闡述著本源的法則。

刀?

我的刀在哪裏?我又在哪裏?

不!

我還不能死!

不能!

還有些事,我還沒有做,還有些人,我還沒有見。

意識重新控製身子,幾次努力之後,身體還是一動不動,好像兒時的夢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