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唯一的證人(1 / 2)

1989年6月28日,在法庭審理開始前兩分鍾,法院工作人員輕輕地打開一扇門,這門通向波鴻州法院的會議室。

人們擠了進來,前麵是電視台的攝影師,跟著是拖線的人,然後是電台記者,年輕的律師,法律學生,幾個克虜伯人,感興趣的居民和我。我們很順從地分散在座位上,朝舞台望去。舞台上已經有人了,在馬蹄形圓桌的左首坐著3位原克虜伯人,這次刑事案件審判的3位被告人,戈德、萊施、本恩特及他們的律師。中間主持會議的是法官和他的陪審員。在右邊國家律師和新聞界旁邊是證人,他足以引起整個社會的興趣,他正準備他的陳詞,他是貝托爾特·拜茨。

叫到他的時候,緊張的寂靜出現了。他是證人。兩位主要被告人中的一個是威爾納·萊施,拜茨是萊施與人的交談中唯一的證人。

貝貝站起來,以無可指責的姿態,與以往一樣衣著整潔,他的律師陪伴著他來到法官對麵的方桌旁。他們在那兒坐了下來,紙拿了出來,展開來,充滿期望的目光射向貝托爾特·拜茨,他也表現出人的弱點。在桌子的上麵是一幅自製和紀律、放鬆和自主的圖像,但在桌子下麵,他的腿交叉著,防禦性的,極為不自然地一直呆了3個小時。這是一場馬拉鬆,隻是偶爾被簡短的反對而打斷。但反對被律師魏星先生所抑製,盡管是無言的,但很清楚。這使他想起顯然是預先講好的箴言:“問您什麼,您就回答什麼,最好隻回答您在紙上寫出來的,您不要補充,請您一直要想著,您前麵法官桌旁和大廳裏坐著的不隻是您的朋友。”1989年6月28日這一天,法官的第一個問題就涉及到一個被告,他是除拜茨之外將要占據今天一整天的人:威爾納·萊施,貝托爾特·拜茨原度假朋友和寵兒。“萊施先生說,您打算把他任命為您的繼任,您們兩人之間已經進行過秘密會談。”貝貝沒有看被告人一眼,就鎮定地、冷淡地回答了一個簡短的“不”。

直到後來,他才小心地、但也不無同情地望了他一眼。

這像是對萊施原來所做陳述的責備,萊施高個子,但不靈活。顯得很年輕。他這樣說:“我認為拜茨先生是我的引路人,他給我講過,康采恩上層的權力紛爭是如何進行的。”拜茨先生確實是他在所有方麵的典型,一定程度上像是一個父親。事實很清楚,被告人確實將拜茨認定是他父親般的朋友和良師,令人驚訝的是,他竟然采用與拜茨同樣的形式和風格寫他的信。每行寬度隻有報紙那樣寬,在拒絕的時候總是用同樣的句式:“我認為,您對……會理解的。”甚至他簽名的形式也模仿他的偶像。貝托爾特·拜茨一定對這種兒子般的崇拜很認可,很得意。兩個男人之間結下的友誼,在緩慢的幾小時的各個問題中不斷閃爍,這種友誼並不是萊施性格所能造就的。貝貝所給予他的權力,他在克虜伯鋼鐵股份公司顧問與監事會監事的職務,他與貝貝的私人友誼所給予他的自由,這一切都使他嚐試無法拒絕的誘惑。

威爾納·萊施與克虜伯鋼鐵公司董事長阿爾方斯·戈德及其原料采購人貢特·本恩特一起,騙取了克虜伯鋼鐵公司的1.200多萬馬克。萊施建立了一些極其複雜但考慮極周全的冒牌公司、虛無公司,他在整個過程中作案能力很強。

這天是證人提供證詞,半年以後,他在刑事訴訟中被判處5年監禁,與此同時進行的民事訴訟中,判他應賠償克虜伯鋼鐵股份公司幾百萬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