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淘現在對許浪有了防備,見他進了船艙,像個小狗一樣飛快爬到秦朝歌身邊,緊緊抱著秦朝歌的手,生怕又被許浪抱起來。
許浪繞過矮幾,在兩人對麵坐下,手掌在矮幾上的古箏琴弦輕輕撫過,抬頭看著秦朝歌說道:“再彈一曲?”
秦朝歌說:“不”
許浪聳聳肩,笑道:“其實我不怎麼懂音律。”
秦朝歌不接話。
桃淘卻大聲說道:“你騙人,明明以前就有很多師姐去你那彈琴,如果你不懂音律,她們為什麼要去?”
“呃……這個……”
許浪摸摸鼻子,有些為難,斟酌道:“或許是因為……看著南夢溪的風景更適合彈琴?”
桃淘雖不懂那是姑娘們撩漢的手段,但擺明了不信。
秦朝歌臉上露出一絲極淡的譏色。
許浪一手托腮,麵帶微笑,靜靜看著她。
秦朝歌別開臉去,發現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便有點慌亂的樣子,被他直勾勾看著,心裏生出一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你真美。”
就在秦朝歌想要起身離開的時候,許浪忽然如此說道。
秦朝歌愣了愣,隨後微微低下頭去,沉默半晌,輕聲說道:“你為何要這樣作弄我,宗裏愛慕你的女子多得很,你若無聊透頂,尋她們玩麻將去便是。”
“你的意思是你覺得自己很無趣嗎?”許浪問道。
秦朝歌沒說話,算是默認。
從小到大,除了在皇宮裏那幾年,她的生命中隻有一件事,修行。但如今修行的目的已經沒有了,那她為何要繼續修行下去?
活著本來就很無趣。她想。
“有沒有趣你說不算,我說才算。”許浪忽然收斂了笑容,認真說道,“你為何認為我一定是無聊了來捉弄你?就不能是別的麼?”
“別的什麼?”秦朝歌下意識問道。
許浪等這個問題很久了。
“比如說喜歡。”
……
“浪哥,蘇長老有事叫你回去!”白小胖的大聲喊話遠遠傳來。
許浪坐著沒動,過了好一會,才在小辣椒傻愣愣的目光中站起來,走到外麵。
白小胖站在船頭,身邊還有一個人,狄落。
狄落見許浪從一艘畫舫裏出來,那船艙壁上有女子的投影,他便問:“秦師姐也在?”
許浪點了下頭。
狄落說道:“一道回去罷,曹長老似乎也在尋秦師姐。”
船艙裏的秦朝歌聽見這句,起身出來,遠遠看著狄落問:“何事?”
她聲音不大,但隔著數十丈仍能清晰入耳。
狄落朝她揖手,搖頭道:“不清楚。”
秦朝歌看看許浪,抱起跟著出來的桃淘飛身離開,許浪隨後跟上。
許浪回到船上,上樓進了蘇素的房間,便見蘇素安靜坐在靠窗的太師椅中,行禮喚了一聲師傅。
蘇素也沒叫他坐下,說道:“距離神遺之地開啟尚有兩月有餘,進了那地方,你能依靠的隻有自己了,所以應該趁此潛心修行,多增一些實力,便少一些威脅,明白麼?”
許浪說道:“明白。”
蘇素看著他柔聲道:“你若在俗世中仍有什麼未了之事,便盡快去做了吧。”
許浪怔了怔,隨後明白了她的意思,應了聲是,頓了一下,說道:“確實有一事未了,我想明日就離船。”
蘇素微微頷首,說道:“去吧。”
許浪轉身離去,走出幾步,忽又回身問道:“師傅,曹長老尋秦朝歌也是要說這事?”
蘇素輕輕嗯了一聲,神情清淡。
從蘇素房裏出來,許浪先去飛月崖的船上看望夏無嬌。
夏無嬌早就從師妹們的口中得知,在八強一戰中,許浪把藺春蟬打成重傷為自己報了仇,此時見了許浪,便感動得一塌糊塗,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
許浪扯了幾句閑話,轉入正題道:“師姐,你可知宗內弟子誰有閑置的功法武技麼?”
夏無嬌用手帕擦擦眼淚,大眼睛被淚水洗禮過,泛著潤澤光彩,眼眶紅紅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她吸了下鼻子,望著許浪疑惑問道:“功法武技?你要來作甚,那藏書閣你不是想進就進麼?”
許浪說道:“我的意思是,不是咱劍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