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無比的石劍在雲中緩慢穿梭,秦朝歌在劍上練劍。
她練的是一套在外麵沒有人見過的劍法,那道在她身旁繚繞的劍意已經消失,不知去了何處。
雲中不知歲月。
劍山上,郭厚土與唐靜同一日出關,兩人雙雙破境,成為繼許浪和羽之後進階融神的第三、四人。
唐靜打開關閉了數月之久的房門,一眼看見就盤膝坐在自己屋前簷下的陳張,不知已經這樣坐了多久,如入定老僧一般。
聽見開門聲,陳張從冥想中蘇醒,回頭看見唐靜,微微一笑,一麵站起來,笑道:“恭喜。”
唐靜沒說話,靜靜看著他一會,看見他眉眼間的些微疲倦,心裏有種酸酸甜甜的感覺緩慢暈開。她點了下頭,認真道:“謝謝你。”
陳張舒了個小懶腰,“我先回去休息了。”
“嗯。”
陳張邁步離開。
“陳張。”唐靜忽然喊了一聲。
陳張愕然回頭。
此前唐靜對他的稱呼一直是陳師兄,從未叫過他的名字。這沒什麼不好,隻是多少有些生疏。
“你……”
唐靜不知為何有些慌亂,別開視線,心裏有句話很想問,但沒法說出口。
其實陳張已經意會了,但並不說話,笑了笑,轉身離去。
以前許浪跟他閑聊的時候似乎說過,在男女感情之中,如果隻是一方一味地付出,那是不會有好結果的。陳張不置評價,隻是覺得什麼事情都是因人而異,許浪說的話,本身是沒有錯的,但沒有任何一種道理適用於任何情況。
陳張唯一聽進去的一句話就是,許浪說,你們兩個都這麼磨嘰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修成正果。
這句話陳張是放在心上的,所以想努力一下。
所以在唐靜閉關的時候,在門前枯坐守護了整整三個多月。
不知不覺中,眾人進入神遺之地已是兩年之久。
羽終於抓到了一條赤虯。
他的乾坤戒是仙盟所有擁有乾坤戒裏麵的人之中,空間最大的,但其實並沒有裝太多東西,其中有四分之三的空間,都被一樣東西所占據了。
是一葉扁舟。
一艘白色的玉製小舟,通體雪白,布滿複雜無比的金色花紋。
他用一條不知是用何種材質的皮繩拴住赤虯,將一根黑色小針刺入赤虯的腦袋,把赤虯放歸水中,人站在小舟上,抓著繩子的一端,蕩舟而下。
許浪問他紅河的盡頭是什麼,他是知道的,路是有的,但沒有人能靠自己走過去,所以他按長輩研究出來的辦法試試看能不能到達。
一晃又是半年。
在這之間,各方勢力都把己方勢力周邊的地方探了個遍,各種珍貴靈藥、寶物層出不窮,算是各有所獲。 近一點的地方已經被搜刮一空,人們開始把目光放在更深一些的地方,在那些未被探尋過的神秘地帶,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變化過的人數開始迅速銳減,進入神遺之地二百人,如今已經隻剩一百出頭。
在這個人人都往北而去的時間點,許浪卻回到了懸鍾山。
在藺春蟬恢複實力之後他就離開了,狄落已經蘇醒,雖傷勢還沒痊愈,但有藺春蟬在,許浪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他還有自己的急事要做。
然而將近一年的搜尋,直到走到了再也飛不起來的地方,許浪都沒有找到秦朝歌的蹤跡。
於是回到了這裏。
他站在懸鍾山腳下,黑衣少年沉默站在他身旁側後一步,這是少年習慣位置。
走過山門,拾階而上,兩旁荒草叢生。
相比一年前,這山上的一切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徹底失去護山大陣的守護,這座遠古仙宗正在迅速頹敗,仿佛過去經曆的漫長時間裏應該發生而沒有發生的變化,全都在這短短一年裏湧現出來。